第197章 生死交情 千载一鹗

    第197章生死交情千载一鹗

    我请快船跟在三艘东宁战船后面护送，一路跟随了约50里后，父亲却一直都没再露面。

    人生总是伴随着许多的惊喜与意外，但是分离总是叫人难受、不舍。我想做为一个大英雄，父亲也有他与生俱来的七情六欲，心情的波动是不可避免的，所谓「八风吹不动」，那是已经获得解脱、自在的阿罗汉之境界了。

    我也没有到阿罗汉的境界，自然是心中五味杂陈百感交集，很不好受。没想到，这时快船上的战士们及卫士们齐声大喊：「大老爷慢走！大老爷一路吉祥！」

    父亲也被这一出逗乐了，面带笑容的出来挥挥手，我也挥挥手致意，顿时冲淡了不少愁绪与离别的伤感。

    告别了东宁特使父亲大人，快船一路南下，尽量靠着岸边行驶，佬沃市以北50里都是崇山峻岭，海岸也没有多少地可以开垦，目前的利用价值不高。但是佬沃市以北10到50里的地带，却与佬沃市非常类似，但却尚未开发，也未见任何开垦的痕迹。

    究其原因，应是佬沃市以北10里之处，有几座大山阻挡，其实它不是山脉，因此中间有许多处是可以通行的，而且这块土地有数条大、小河流贯穿其间，水土润泽，灌溉也方便，只是现在我军的领地已足够养军、养民，人力有限，倒是不急于开发。

    如果王提标当初眼界够宽，能看到这块地，把屯垦区设在这里，安置一万五千余原住民，以他们现在勤奋的程度，够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土地尽管够用。

    但是建立这么大的屯垦区，所需的时间及管理人力都要增加，而且也恐怕会赶不上雨季结束之前播种，这一季的收成恐怕就会很差，严重打击士气，反而不美。而且要增加管理人力，恐怕也有其困难。

    世间事本来就没有完美的，如何做好利弊得失的衡量与抉择，端视当时你希望获得的是甚么，以及你能付出的是甚么而定。以此标准衡量王提标当初的决定，是完全正确的。

    经过这一番送别的折腾，今天已到不了美岸市，我问大家：「今晚停泊的地点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我们当初上岸的地方，让我们怀念一下那段生死与共的经验，另一个是比较顺路再往南15里的一个岛，该岛不但顺路，而且林木茂盛野味肯定比较多。」

    大家立即涨红了脸，异口同声激动地说道：「我们想再去怀念主公拼了命，救了我们全体人员性命的地方。」郑义不知道这段往事，怎么大家突然像是碰到生死大仇人一样，激动成这样，问了旁人才豁然开朗。

    郑义说道：「有人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侠之小者，为友为邻』。但是，这些话语都只是个标准，已经离开我们的生活太遥远，感觉并不那么的真切。但在我们之间若能看到在生死关头，仍能持久不退，冒死不放弃朋友，这才是烈火之中所见的真金，在他的一腔热血中所显现的就是侠义。

    但是以上所说，只是我心中的一个典型，在我的人生经历中是从未曾遇到过，也没从听说过的，主公的侠义之行是我所听过最感人的，而且他所救的人身份又与他相差悬殊，这份情更是弥足珍贵，你们真是幸运呀！

    我相信过去没有发生过类似情况，未来也不见得能遇到，你们应该广为传播，让世人以此为典范，启迪世人的慈悲之心，让世界充满爱与关怀，才不至于辜负了你们这段难得的经验呀！」

    我说道：「我没那么伟大，我只是不放弃任何一个朋友，不论身份一率平等对待，如此而已。既然大家都想要去旧地重游，怀念那段艰苦的日子，那么检薪材、猎野味的工作就要跑远一点，辛苦一下啰。」

    没多久快船就开到当初登陆的地方，当时是如何上岸的大家都不太清楚，我是一碰到陆地就失去知觉了，侯嘉亮依稀记得好像是他和王栋两人先醒过来，将大家慢慢拉上来的，但都是潜意识动作而已，细节已不可考了。

    我说道：「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海上救生衣必须大力推广，试想当时若没有海上救生衣，还有谁能活着？」

    快船慢慢的停靠在海岸边的一个天然的凹槽，离我们当时登陆地点的南方约500尺，这个凹槽还真方便，舷梯一放下正好就靠岸了。下了船，我请几位卫士往东南小山坡的林木中去搜寻薪材、猎野味。

    待水手们把快船停妥系牢，将帐篷，及做晚饭的家伙通通拿出来，大家一起扛到原来暂居之处，看到原先用于撑「帐篷」的几只竹木还在，想起当时的情景，管带首先管不住自己，跪在我面前磕头，我还没扶好他，其他几位水手也有样学样，磕起头来。

    我说道：「你们这样子是不把我当朋友啦！若老是如此，叫咱们怎么相处呢？都起来吧！朋友之间重情重义，『生死交情，千载一鹗』，我们来学学南宋.张千载，号一鹗，把心情通通放在心里就好，不要显露在外相，好吗？」

    没多久，寻薪材、猎野味的几个人都回来了，吃过晚饭，热闹正式开始，有唱歌的、说故事的、还有讲笑话的，大家一起在野外度过了一个美好、愉快的夜晚。

    次日卫士们都准时起床，我说道：「今天我们循着两条河道各跑6里，来回约18里，大家都要跟上。」中间碰到巡逻的战士喝问，应该是提标李青的部属，侯嘉亮低喝回应：「是主公出来巡视，请勿张扬。」

    两条河都不是主要河川，只能行驶小型船只，但做为灌溉用途则大矣哉！数条简易的引水渠道都已竣工，应是通往我军动员群众与早期中华移民混编之小区，除供农田灌溉之外，同时可供家庭用水之用。

    这里的东面20至30里，就是美岸山脉最雄伟高大的一段，降水时，雨水都来不及会聚成大河，就一路奔腾而下，各自寻找出海的途径，因此中、小型河川很多，反而没有出现大型的主要河川。

    凡事利弊互见，中、小型河川多，引水渠道、农田灌溉、家庭用水都方便取得，渡船、摆渡也轻松省事，货物运输则从美岸市中转，再分流至附近各地，并不造成多大的困扰。

    回到宿营区，水师战士已在收拾营区，饭锅里正熬着rou骨浓粥，大家一起动手，很快就收拾完成。管带建议，现在天已破晓，早饭就在船上用以节省时间。原先用于撑「帐篷」的几只竹木条还竖在那里，大家都很有默契的不去动它，留著作纪念。

    快船顺利地驶出凹槽，越过南边凸出的小岛，一路南下，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我发现郑义的武功相当的扎实，所学也在秀才水平以上，为人正直又颇有古侠客之风，算是已试用期满，应该为他找寻出路了。

    所以我在前往新圣市的途中找他单独恳谈，我说道：「师叔能够持续不断刻苦自励，不但在武功上颇有进境，在学问上也够扎实，能文能武，将来出路宽广，我已先替你想到两条路。

    第一条是让你负责即将成立的国家建设公司，举凡由国家出面兴建的道路、桥梁、建筑物、民宅等，都要由国家建设公司承建，但是师叔尚未学习数学，必须在公余之时参加夜间成人进修班，把这项学问补足。

    第二条是请你加入即将成立的特种作战司令部，其资格条件是需要能接受特别及高度强度训练的战士，将来专门执行特种作战、突击、侦察、渗透、及狙击等非常规之水、陆两栖作战。

    特种作战司令部的编制不大，人数不会超过千人，但是都是由菁英组成，出战时组成特遣队，任务结束立刻归建，平日有一半人继续训练各种战技，另一半人则担任各部首长的贴身护卫，并且定期更换轮训。

    贴身护卫的功能顾名思义，当然是保护各部首长的人身安全，并没有监视各部首长的任务，但是他实质上就可以达到监视的目的，因为特种作战司令部的人员都是由我亲自训练出来的，他们在各部首长的身边就会起了警惕作用。

    师叔接触过佛法，了解人心是无法掌控的，所以《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简称《金刚经》亦有云：「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

    有了贴身护卫的警惕作用，就可以大幅降低各部首长犯法的可能性，减少亲如骨rou的兄弟们，将来出现左右为难不好处理的状况。对于我军继续保持和谐、团结、高度的向心力和高昂的士气，功莫大焉。」

    郑义连考虑一下都没有，马上回答：「谢谢主公为我考虑这么周细，我决定选第二条路。我一加入本团队，侯嘉亮就拿了一个书包给我，其他方面都还可以，数学我则钻研许多天硬是得不到要领，应该是没这个天份的。」

    我说道：「师叔选择哪一条路我都支持，但是师叔说自己对数学应该是没这个天份，我却不敢苟同，还请师叔不要妄自菲薄，数学可能是入门稍难，但是绝对是难不倒师叔的，等有空的时候我跟师叔一起切磋一下。

    现在师叔既然选择第二条路，不知师叔原先所带领的团队有没有年纪不大，有志从军的人，只要合乎条件，师叔可以挑出一百人，与王栋会和后一起进行职前训练，之后如能及时回到马尼拉总督府报到，才算合格。」

    郑义回答：「有志从军的人的人是不少，是否合于标准需要测试之后才知道，但选出一百个人，我有这个信心。」

    我说道：「那师叔就在新圣市下船，找到王栋后保持联系，一起行动，我将在马尼拉等你们的好消息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