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生态平衡
十生态平衡 夜里十一点多，自修大学门外街上，行人已稀少。道边，许静焦急地拦挡出租，两辆都未停。第三辆车停，许静上车。行进的车内，她从倒车镜里发现是袁小文开车，惊喜：“是你，袁小文、先生！” “这么晚了，你咋在这里？” “上完课和学生多聊了会儿。” “哎，你到底是干啥工作？” “律师。业余时间给自修大学学生代代课。” “钱够花就行。女孩子家晚上独自出门不安全。” “现代人的观念是：钱越多越好，否则，你也不会辞职跑出租。” 他戏谑地：“我呀，是生活负担太重，上有老下有小的，不拼命挣钱不行。” “哪你还叫我上车？” “原来你是想白蹭车？” 她打量着车镜中的他问：“你女儿都那么大了，你还这么年青，是个青苹果吧！” “哈哈……原来你吃酸苹果咧了牙了！那是我大姐的女儿。” 她试探：“哪－－你孩子多大？” 他一本正经地：“喔－－和我一样大。” 她开心地：“咯咯……” 自从那天在他车上看见了萌萌后，她觉得自己是自做多情，今天逢回路转，她不失时机的求证：“原来，你是一个独身主义者！” “独身不敢说，只是现在没有遇见合适的女同胞而已！” 听他这样说，她心中有数了。 袁兴国坐在沙发上打盹。自从儿子干上这开上出租车的行当以来，不管回来多晚，他都要等儿子回来才能睡着。听见门外汽车声，睁开眼看看墙上的挂锺、一点半多了。忙起身开门拉亮门外的灯，进了厨房。 袁小文拿着车钥匙和包回来：“爸，您咋还没睡？” 他端着盘切好的西瓜出来：“吃饭了吗？” “吃过了。” “吃吧，冲个澡睡觉。” 袁小文狼吞虎咽吃着西瓜：“爸，您以后早早睡，不要等我。“ 袁兴国打量着儿子消瘦的脸：“你不回来，我总是cao心睡不着。你从早到晚的劳累，还要精力集中的开车，太辛苦了。爸我、今想听听你的真正的打算，一个财经大学毕业的大学生，开出租车，我觉得太可惜了！” 他吃了西瓜坐沙发上，脱着袜子说：“爸，给别人打工，虽搞的是专业，可也不容易。端人家的碗就得受人的管，人家叫咋干你就得咋干，明明是不符合财务制度的事你也得干。自己心里窝火不说，还提心吊胆怕上边检查，又得想方百计地为主家掩盖事实。这我就省心多了，虽然辛苦些，时间一长对外交往多了，说不定还能找个自我发展的机会。” “你想的也对。不过，爸看你没明没夜的这样辛苦，心疼！” “爸，您放心吧！我年轻，不怕辛苦。再说，你儿子现在根本就不怕吃苦！” “你今年都31了，和我一起晨练的朋友她有个姑娘，不嫌弃你的过去。” 他脱了外衣挂在衣架上：“爸，这不急。我现在一穷二白的，还不想考虑自己的婚事。” 袁兴国无奈地：“不过－－“ 他把父亲忙搀扶进了卧室：“爸，这您就别cao心了，我一定会给你领回来个好儿媳妇的，您老放心睡觉吧！我冲澡去了！” 晚霞把西天染成的七彩颜色渐渐褪着，天马上就黑了。凤东县城外公路边，许静背着包在公路边焦急地等待着回市里的汽车。可就是怪，返县城的汽车瞪着眼睛一辆接一辆的从眼前驰过，就是没有出县城的车。她看看腕上的手表，已经快二十点三十五分了，还等不到回市里的汽车。怎么办？晚上住在这里？不行。明天一早开庭就要材料！我只有进县城包辆出租了。 她沿道边疾匆匆朝县城走着。忽然，听见有人喊了声：“许静！”忙站定寻找着：对面公路边停着辆小车，袁小文朝他招手。她喜出望外奔过去。 “你怎么在这里？” 她上车后感激地：“在千一县，我办完事公路边等车，等了一小时都没车，眼看天黑了，真是望眼欲穿呀！你怎么在这儿？” 袁小文开玩笑地：“我就算着你在那路边等着我。” “哎，说正经的，回答我！” “一客人包车去法门，回来路过。看见了你。” “那就是说，咱俩还挺有缘的。” “身有同感！” 漆黑的夜晚，黑糊糊的公路上。袁小文全神贯注地开着车随车流飞奔。许静欲张口和他说话，看他全神的样子而打消了。晚上十点多，车进到市里。路过车机械公司家属区去大门外，许静说：“停车！我就在这下车。” 袁小文路边停车，许静下车后，给他扔进一百块钱走了。 小文抓着钱下车，追上人行道拉住她，把钱塞进她手里：“你不是说咱两有缘吗，这钱我不能要！” “那－－走，我请你吃饭。” “好——吧！”拉着许静穿马路朝车走去。 许静的父亲许忠汉工厂出来过路，看见女儿和一男人拉手上车而去。 夜里许家，厅里墙上的挂钟十二点。沙发上。夏耘给丈夫按摩肩背。 许忠汉指挥妻子：“这儿，用劲点！好、好！” 许静开门回来：“爸，妈，对不起！又回来晚了！” 许忠汉瞪了女儿一眼：“明知故犯！” “下次一定注意！” 夏耘问女儿：“吃饭了吗” “吃了。” 许静进卫生间漱过出来要进自己的房间。 许忠汉瞧着女儿：“哎，你们律师所工作真的很忙吗？” “是的。今天就是去外县调查案子了呀。” “不对吧！” “真的！” “那十点多，一小伙手拉着的姑娘是谁呀？” 许静不满地：“爸，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意思。我只是告诉你，谈朋友，我不反对，可得给我注意影响！” “朋友间握握手，很正常呀！” “是亲昵的拉手！” “拉手就拉手怎么了，现在的年青人当众亲吻、同居也是家常便饭！” 许忠汉黑下脸：“你就得给我注意点，特别是在这厂区家属区！” 夏耘见父女两顶起来，忙说：“别吵吵了！都夜静了！小静呀，你既然谈了朋友，就该带回来让爸爸mama瞧瞧。” 许静生气地：“对不起！你们家门坎儿高，还不把人家给吓跑了！”进了自己房间，甩关上了门。从包里拿出材料，伏桌忙碌起来。 夏耘埋怨丈夫：“你怎么老教训她！” “哼！都是你把她给惯坏了！”许忠汉也生气地进了书房。 夏耘跌坐在沙发上，想着想着不由抹开了泪。自从和女儿双胞胎的哥哥许威那年死后，自己把希望都寄托在了女儿身上。可这孩子长大了，却越来越不听话了…… 一星期来。太阳骄横地哄烤着人们。烈日下，机械公司新产品实验场。正在组装测试的高耸的石油井架，钻台上。工段长郑铁林带领着几位工人，头戴安全帽汗流浃背的组装钻机。他看见身着工作衣、头戴安全帽、蹬着自行车而来的总经理方翔。忙下铁梯子迎上来：“总经理，请！” 方翔放下自行车登上铁梯，郑铁林跟在后上着。 他叮咛：“铁林，高温下工作，一定要叫大家注意安全！” 郑铁林：“经理放心！” 钻台上。龙门大天车吊着大减速箱隆隆过来，吊装工王宝刚吹着哨子，指挥着吊车。 方翔和郑铁林上来。 郑铁林：“小李，拿撬杠来！注意对孔，争取一次到位。” 小李拿过撬杠，把减速箱的一脚孔和转台上的一只孔定住。 王宝刚：“好好－－落！正点！” 郑铁林擦着汗对大家说：“两星期来，天气虽然很热。但是大家干劲很高，活干得安全利落。现在下去喝口水休息会儿，再组装液压装置。” 简陋的休息室，电风扇呼呼吹着。靠墙周的连椅上，工人们坐的坐，躺的躺。青工小李感到无聊，央求说：“王师傅，讲个笑话，活跃下气氛嘛！” “好吧！”躺着的王宝刚坐起来，挠着头：“跟大家说个亲身的经历吧！对本人尊重些，都坐起来！” 他看大家坐起来说：“春节后，我妈拖人好容易给我介绍了一个女朋友。一天，我们一起去饭店吃饭，要了盘炸螃蟹高兴吃起来，弄得满手油腻。我文雅地对服务员说：‘小姐，请给我们拿些纸巾来。’服务员奇怪地望着我，一脸的不理解。我看她样子刚要解释。她却突然明白似的：‘要卫生巾，我这就去－－’” 大家捧腹大笑。 青工甲笑罢：“王师傅，后来呢？” 王宝刚一本正经地：“你想，你们听了服务员的话都捧腹大笑，当时周围吃饭的顾客就可想而知了，搞得我狼狈极了。我气恼地让她叫出饭店经理，经理给我赔礼道歉，说她是农村新来的，并当众批评了她。可我却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女朋友不问青红皂白，认为我是故意耍孬和我拜拜了！你说咱们平时不是把餐巾纸都叫做纸巾吗？” 大家都沉默了！ 张宝成长叹一声：“唉－－难呀！” 方翔进来：“哎，啥事叫大家犯难了？” 王宝刚忙站起让坐：“总经理，请坐！” 大家也都懒洋洋站起来。 郑铁林拎着箱饮料进来：“方经理自掏腰包请客！来，一人一桶，冰镇的！”把饮料扔分给大家。 方翔感慨地：“感谢大家在这烈日酷暑下，为咱公司开发新钻机而辛苦流汗！”大家默默地喝着饮料。 郑铁林瞧着无奈提醒：“哎，怎么大家连声谢、都舍不得道？” 张宝成懒洋洋：“感谢总经理！其实，为公司工作辛苦流汗是我们职工的责任。经理，我能提、提个见议吗？” “说吧！” 小李抢着说：“张师傅是想找个师母！” 方翔瞧着在坐的都是青一色的男青年，说：“报告大家个好消息，公司常务会通过决议，今年新增加了招聘女大中专毕业生的比例。” 小李高兴地：“只要公司每年学生分配招聘时男女平等一些的话，就使我们这些光葫芦看到了希望，不想跳槽了。” 原来这几年，分来厂子工作的来的几乎都是男大学生，许多只因找不到合适的对象，在这里工作几年后，把生产技术个方面的流程弄懂后，跳槽辞职了。 方翔即刻表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一定尽力改变这种情况！” 大家站起来：“感谢总经理的体恤！” 方翔坐下：“来，大家坐下，来、坐下！哎，铁林，你媳妇在哪工作？” 郑铁林红了脸说：“在、在－－给丈人打工。” “行啊！找了个有钱的丈人，生活互补。” 大家哄的笑了。 方翔：“笑什么？” 张宝成回答：“他是我们的光棍司令。” 方翔沉思地：“看来，这男女生态平衡，还真是个大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