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萤火（三）
一个趴在外面窗台上的，小女孩。 看起来应该是小学高年级的学生，趴在高中课堂的窗外，面朝着教室内投影仪投放出来的照片---聚精会神地看着。因为是后脑勺对着我，所以看不清楚是什么样子的小女孩。 只能看到她齐肩的短发。 很柔顺的感觉--想摸摸头。 嘛。 可能是哪个老师带过来的自家小孩从办公室跑出来了。 嗯。 可能是对于高中的生活非常好奇吧。 这么热的天气居然跑出来办公室。 真是令我敬佩的好奇心。 --我就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好奇，就算有，那也不可能只是对于教学的好奇。 估计，是个喜欢学习的小孩子 --也就是不属于我特别擅长接触的小孩子。 我不喜欢“小大人”。 那种自以为是的成熟的口吻往往比同龄人的嘲讽话语更令我挫败。 嘛，反正和我没什么关系。只是出于某些习惯自顾自的以审视的眼光去评判了。 如果能看到脸就好了。 我这样想着，歪头看向我左侧的陈乐仪。 ---认真想去偷看一个小学女生样貌的高中男生，是存在的。 就是我。 “喂，陈乐仪。” “嗯？” 陈乐仪搞不清楚状况地看过来。 “你能不能看到那个趴在窗外的小女生长什么样啊？” “...哈？” “不是啦...我没有什么奇怪的想法，只是好奇而已，我这边看不到，你的位置稍微偏偏脑袋应该能看到侧脸的吧？” “..看不见。” “真的吗？” “嗯..。” “啊...是吗。” 的确如此。 没有意外地被拒绝了。 仔细想想可能陈乐仪根本不会答应我的这种条件。 答应要完成的我的愿望已经定下来了，所以---就算看到了那个小女生的样子，可能也不会想要对我说明。 对我的印象会就此变差吗？ “苏良同学很喜欢小女生？” “？不要用这种会让人误会的说辞啊，我只是在好奇而已，人有好奇心是很正常的吧？” “嗯？是这样嘛？我就完全不会哦。” “因为你与众不同嘛。” “这算是称赞吗？” “当然咯。这就是称赞嘛。” “啧，我一点都不想接受苏良同学这样的称赞，让我感觉就像是迎来新年的一大早错穿上了脏兮兮的内裤一样，好恶心。” “你这是什么奇妙比喻？” “嗯--想要学吗？” “免了，在下只要能说点平凡的话就够了。” “哦呀，真是和你本人一样平凡无奇的愿望呢。” “呵，多谢夸奖。” “话说，苏良同学喜欢怎么样的小女生？对于年龄有要求吗？最好是小学生那种的吗？苏良同学是幼女控？” “不要自己胡乱推理着给我安上这么多不妙的定位啊！我哪里看上去像是幼女控了？” “没有啊，只是推测而已。” “是吗。” 我有些无奈地转回头，那个小女生还趴在窗台上，后脑对着我--教室里没有人看她，是因为都在认真学习没有分心嘛？ 就连坐在窗边的同学居然都对她熟视无睹。 难道都投入学习无法自拔了？ 可是应该起码也有人因为和我一样的好奇去看一下吧？ 难道其实是那个小女生长得并不可爱？ 唔---总觉得这样去评价一个小学生不是太好。 但是我真的非常好奇。 “呐，陈乐仪。” “有事吗？幼女控同学？” “...” “怎么哑口无言了？幼女控同学？” “不...我只是想问一下..你觉得这么热的天气..一个小孩子，趴在瓷砖上面不会觉得烫吗？” “嗯--应该就是这样吧？” “什么叫应该就是这样？” “我是觉得啊，可能更guntang的是幼女控同学的想法呢。” “我都说了不是这样子了！” “嗯嗯，干嘛这么激动，我又没说我不相信你。” “我觉得就算不用说也能看出来了。” “哦呀？难道幼女控同学自认为和我很有默契嘛？可惜，我已经快十八岁了，算不上幼女了，抱歉。” “为什么在这种地方道歉？” “怕伤害了你对爱情的美好向往。” “完全看不出来！” 这算哪门子的对爱情的美好向往啊？ 只是好奇而已。 “果然--很喜欢小女生吧？” “才不是！” “以后有孩子果然还是想要女孩的吧？” “这是每一个男性的梦想而已，又不能说明什么。” “嗯嗯--好朴实的梦想。” “学姐你呢？不想要女孩子吗？” “不--与其说是不想要女孩--不如说是根本不想生孩子。” “哦哦哦..也对，每个人的看法都不同呢。” “我的意思不是不想要孩子哦，只是，不想自己生。” “...代孕？” “当然不是--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让男人来生孩子。” “.....” “怎么了？” “.....不，没有...” 我有点心虚地看了陈乐仪一眼。 “我还以为你是讨厌小孩子的那一类型。” “嗯？” “就是..应该说是感觉不知道怎么样和小孩子相处吧？毕竟，现在连同龄人的交流都有点困难。” “..嗯...这么说也没错，虽然不讨厌..但是，小孩子这种生物--我完全没辙。” 完全没辙。 她是这么说的。 那个不可一世的陈乐仪竟然甘拜下风了？ 难道是之前在小孩子身上吃瘪了？ 不可思议。 那是怎样的小孩啊？ 嗯--- 估计。 前途不可限量。 不过，这不是我现在关心的事情。 我担心的是-- 万一等一下那个小女生就厌烦了跑掉了怎么办？如果要一个个去办公室找也太过麻烦了。 找不找得到还另说。 关键是--这样不是更显得我心术不正了吗？ 我明明没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真的没有-- “呐..陈乐仪。” “说。” 陈乐仪这次没有看向我，估计是开始觉得不耐烦了。 “你有没有什么可以现在让我出去教室的办法？” “嗯。” “真的吗？” “嗯。” “快快快！告诉我，什么办法啊？” “直接冲出去不就好了，没有人会拦住你的。” “.....那之后呢？” “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你当我是离家出走啊！” “不然呢？” “对不起，是我不该问你的，抱歉！” “嗯？难道，苏良同学还不能自己独立吗？果然呢，还真是个小孩子。” “不是这个的问题！” 我看了看窗外。 嘛---算了。 只是为了看一眼长相就做到这种程度也实在是太夸张了。 不至于做到这种程度。 “很在意吗？” 可能是发现我一直心不在焉，陈乐仪侧过头淡淡地看了我一眼。 “还好啊。” “叫我陈乐仪大人的话，我就帮你。” “陈乐仪大人！” 没有一丝犹豫的。 甚至陈乐仪的话还没说完我就迫不及待的开口了。 头脑发热。 如果不这样做我肯定会后悔的。 然后-- 陈乐仪也开口了。 微笑着，对我开口。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