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萤火（一）
不知道怎么去解释。 柳思对于我和陈乐仪坐到了同桌表示很诧异，并且一直在手机上用一连串的问号刷我的屏。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我总不能告诉她我解决了困扰陈乐仪多年的身体方面的问题，用这样不正经的轻薄的话语来敷衍她，可能和我绝交也说不定。所以我也只好也一直用问号来装蒜。 毕竟在她看来，我昨天才从她那里要到了陈乐仪的个人信息，今天我们两个就坐到一块了。 --这种发展速度未免也太过迅猛了吧？ 虽然对她很抱歉，但是那是不能告诉她的经历。 无论是鬼、鸦、还是她曾亲身参与并作为主角的蝶，这些经历都未曾留在她的记忆里。 被卷入怪异的人已经够多了。 我不免这样感慨着。 刚开学两天就有这么多麻烦事，而且--这种逐渐偏于YY向的后宫番展开剧情真的让我越来越头痛。 我搞不好要很早就进入更年期。 这种平凡的无所事事，但却又不得不去在意某些东西的日子就像黑色星期五一样令人讨厌，应该说是自我厌烦的情感吧。我对此完全没辙，常会失去平静，变得浮躁。 啊，还是平常日子最好。 明天快点来吧。 不、最好是寒假快点到来吧，我想要躺在床上冬眠整整一个月。 唔...不应该加上时间设定的，一想到心心念念的快乐假日也终将迎来结束的一天就感觉更悲观了。 学陈乐仪的话来说-- “下辈子，我想做一只大熊猫。” “如果苏良学弟下辈子真的可能做到熊猫的话，那也绝对是熊猫里最丑的那一只。” 感觉好像听到了人类史上最奇怪的一句评价的台词。 陈乐仪用双手撑着脸蛋，一脸冷漠地看着我。 “顺便，苏良学弟要不要先学一学怎么样才可以不要把心里话自言自语讲出来？你这可怜的样子就像是一只被抛弃的狗诶。” “你干嘛对自己的救命恩人这么恶劣啊？” “干嘛啊，不过是开个玩笑嘛，又不是认真的，苏良学弟怎么可能会是狗狗呢？你才没有那么可爱。” “....” 很想向她教训两句，但是看到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已经冲到喉咙口的话，又这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嗯？怎么了？为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莫非，尚还是清纯小男生的苏良学弟，对我这么可爱的脸心神荡漾，幸福地看晕了？” “.....” 不提她依旧自我感觉超好的态度。她确实说中了，因为事实大概就是如此，所以想不到什么话可以拿来反击她。 “哎，因为学校规定必须要穿校服嘛，不然就可以给苏良学弟看更加令你心潮澎湃的样子了。” “...你私服的样子我又不是没看过，哪有什么让人心潮澎湃啊，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啊，那倒也是，因为那个时候穿的衣服很朴素嘛。” “是吗，哦？” “话说，苏良学弟。” “有何贵干？” “你和那个女生..不会有一腿吧？” 陈乐仪头也不回地抽出手暗暗指了指教室另一边的柳思。 “哈？” “因为刚才她一直在往这里看嘛，我对于视线可是很敏感的。” “..是吗？” “对啊，所以我才能知道苏良学弟一直都在用色眯眯的眼神盯着我的胸和腿看啊，真低级。” “完全没有这回事！” “怎么了？之前不是还看过我的裸体吗？” “小声点！那又不是我逼你的！是意外！意外！” 我压下声对她抱怨着。 “看吧，这就是你恶劣的根性。” “哪有这么严重啊！” “----还有，那个人是我朋友，好奇你和我的关系而已。” “朋友？青梅竹马之类的？” “...差不多。” “那你实话告诉她不就好了？” “...你认真的吗？” “嗯嗯--原来是这样啊，苏良学弟其实在担心会破坏你们之间的友～好的关系对吧？喜欢养成play吗？唔，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给你还真是可惜了诶。” “所以我不是说了我们什么都没有吗？！” “因为苏良学弟是傻瓜啊。” “说的这么直接！？” 而且又无视和之前话题的关联。 还是，只是想，骂我是傻瓜吧……。 “不过，真好呢。” 陈乐仪露出淡淡的笑容，说到。 “你还是这幅样子真是太好了。” “说什么呢？我们不过十几个小时没见，我能变到什么程度啊？” “这可说不定哦，人类本来就是这种反复无常的生物嘛。” “这种说法说的像你不是人类一样。” “我是神明大人。” “拜托你不要学着说这种中二的话了，就算你不会有什么感觉，但是听的人可是会非常尴尬的。” “会吗？” “当然了，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啊，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么--苏良学弟还愿意和我友好相处吗？” “嗯--只要你不再欺负我的话。” “诶？可是，你不知道吗？小孩子一般都会喜欢去欺负喜欢的小孩子诶。” “在座的谁是小孩子啊！” 嗯..？ 陈乐仪是不是说了喜欢的小孩子之类的-- 啊、不对，应该只是做个比方吧？ “愿意和我做朋友？” “那当然。” 对彼此，身上的问题，知根知底，我们的关系，已经不是无关的他人，或者普通同学的范畴了。 “对啊....也对呢，我们是，彼此握着对方把柄的关系呢。” “...我们是这种紧绷的关系吗...” 听起来并不是能友好相处的程度啊。 “把柄之类的不对啦，自然地觉得亲近一些就可以了啦……我们当然不是那种利益关系吧？” “嗯--那就算是我们的秘密？” “可以这么说。” “不过，苏良学弟看上去不像是会交朋友的类型呢。” “..又不是不交朋友，只是觉得自己太主动了会很麻烦而已，真要说的话，陈乐仪你才是这种类型的吧？” “我的不交友原则，直到昨天为止哦。” 陈乐仪这么说。 “准确的来说，就是直到和苏良学弟你相遇为止。” “....” 这家伙怎么了……。 或者说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弄得像要表白的场景一样，该说是呼吸困难，还是心里压得慌，对了……就好像，还没有心理准备之类。 “怎么了？” “啊、不、没有什么。” 不对！ 啊，我居然当真去考虑如果被告白的话，该怎么回答了。 “所以说--我想要和苏良学弟和睦共处，我们首先，要成为平等的朋友关系，所以--不论苏良学弟说什么，我都会想去反驳你，不这样做的话，对苏良学弟，我总有种逊色感。” “...朋友。” 逊色感被我忽视了。 朋友。 怎么说呢。 这明明是再怎么想都应该感动的单词，特别对象还是陈乐仪。但因为过度的期待，心情不知是失落，还是什么，自己心中的某处似乎感觉非常失望…… 不，不对……。 绝对，不是这么回事…… “怎么了？我是想表示友好的意思啊，苏良学弟的表情好像特别失望的样子。” “才没呢，我只是在--只是在发呆而已。” “是吗。” 用并不接受的表情，点头说到。 也许被她认为我是另有企图的男人了。 “嘛，算了。总之――因为是这样，苏良学弟，有什么想要我为你做的事吗？仅一件事，无论什么我都会答应你的。” “...无，无论什么？仅仅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没错。” “嗯....” 听到漂亮的女生对你说“无论什么都答应你”。 感觉好像是意外做了什么不能对人说的坏事。 ...不过，这家伙，绝对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意思。 “突然听到我这么说，苏良学弟也肯定会为难的对吧？那么，就许那种在这种情况下讨巧的愿望也行啊，譬如，希望把一个愿望增加到一百个之类。” “诶！这种愿望都可以的吗？这都行？” “嗯。因为毕竟是我答应的事情，所以无论什么不合理的要求都可以答应。” 简直就像是服从宣言，也就是说只要我愿意的话..陈乐仪将会无上限地满足我的愿望 ---她绝对会这么做。 “....哦哦哦，那还真够厉害的。” “尽管提出要求，我会尽可能满足的。比如，一周之内，让我说话的时候都用“喵”来结尾，一周之内都让我叫你“主人”，一周之内都把自己刚出浴的样子拍下来发给你，一周之内要我穿上你喜欢的衣服去你家叫你起床之类，苏良学弟有许多这种爱好的吧？” “..？在你眼里我原来是这种人吗？我怎么可能提这种一周要求啊？也太没礼貌了吧？” “不是...苏良学弟，非常抱歉，那个...如果说，要我一辈子都做这种事情的话..我还是..稍微、有点无法接受。” “不是，不是不对不对不对！我又不是在因为能命令的时间太少了才在发火。” “啊啦，是吗？” 轻轻勾着嘴角的陈乐仪。 一副“不过如此”的表情。 原来如此--在捉弄我。 “我说..陈乐仪，这种过分的条件，如果是一周时间的话你就能接受吗？” “这种觉悟还是有的。” “....” 干嘛非得在这种地方展现你的觉悟啊？ “作为参考，我个人还是建议你提类似“一周之内都穿着你喜欢的衣服去叫你起床”的愿望，如果你愿意借我去配一把钥匙的话，然后，顺便我还可以帮你做早晨哦，看着漂亮的女孩子穿着自己喜欢的衣服做早晨的背影，这对于男性来说应该是很美好的事情吧？” “不要把男人美好的愿望和这种事情相提并论啊！那明明应该是更酷的事情，而且，我家里又不是没有人，你做这种事，家庭肯定会以最大速度光速崩溃的！” “听起来像是很在乎别人的看法呢，那么，要不要来我家住一个星期？就结果而言我觉得并没有什么差别。” “...我说啊，陈乐仪。” 我竟然用了说服般的语气。 “如果做了这种事...我们之间，就不可能存在和谐的友谊了对吧？” “唔嗯，说起来的确是这样。那么，有关暧昧的事情全部禁止你提。” “应该是禁止你给我这方面的建议吧？” 嘛，这也算是她的妥协。 “不过，表面上说的冠冕堂皇，实际上苏良学弟你刚才一直在脑袋里幻想着我穿着暴露的衣服给你做早晨的场景吧？” “....” 被看穿了嘛。 怎么可能不去幻想啊。 这也算是人之常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