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王大凯
这个男人是叶青几年的舍友，王大凯。 认识王大凯算是叶青的幸事。 他刚毕业的时候，好一番努力之后的他，终于找到了个还行的工作。 公司位置倒是不差，青年路上去十几分钟，就是工资给的不算高。 好在这时候来了件好事，找到了一个很靠谱的合租室友。 在帝都，除开IT这些高收入比较普遍的行业，年轻人出来很难说有钱住比较好的房子，合租是正常的。 当然了，舍友这时候就很重要了。 某天机缘巧合下，在叶青用来寻求欢乐的沙雕网友群里，在三井附近住了好些年的王大凯要招舍友。 两人一拍即合，和房主那边联系的也很好。 于是叶青就用相对低廉的房租，和王大凯合租在一起。 直到换了合租室友以后，叶青才知道，有一个在帝都生活多年，出租屋环境那么好，还有王大凯自带的冰箱洗衣机微波炉等等一应俱全的廉价出租屋，是多幸运。 人生的境遇就是这么神奇，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终究有一天他们还是各自离开。 但天涯何处不相逢，这一世，两人居然还能相遇。 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而且这一次，王大凯带给叶青的，可不仅仅是一个廉价合租房那么简单。 ... 但王大凯现在也不知道，他只是觉得对面的脸上神色有些奇怪，不会这个人站着都能走神吧？ 管他呢，他默默告诉自己，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反正干完这次打杂我又要换工作了。 “你好？” 王大凯又开口问了一声，脸上还是挂着憨厚老实的笑容。 “啊，不好意思，刚才走神了，我突然想到些事情。” 叶青也是回过神，连忙表示抱歉。 王大凯内心暗暗吐槽： 第一次见面你就能走神，我也是真能遇见你这么心大的人。 “叶老师你好，我是王建国导演的助理王大凯。导演他估计一会就到了，咱们先喝杯咖啡吧，有什么事你也可以先问问我。” 末了，王大凯伸出右手打了个响指： “服务员，你好这边来一下。叶老师你喝什么？” 还是那么爱做决定呢。 叶青脸上浮现一排黑线。 看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王大凯的江湖气还是难以改变。 “谢谢，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叶青就好了。咖啡我要一杯冰美式就好。” 叶青其实喜欢喝卡布奇诺，但是又觉得大庭广众之下男生喝这个好像一点也不酷。 来人，给这位阿姨一杯卡布奇诺。 刚才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乱入了，不管了。 咖啡上来了。 两人之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叶青也暂时想不起来能有什么问题，低头喝起了咖啡。 尴尬。 好在并没有持续太久，王大凯主动和叶青聊起了这部电影，详细的开始给他介绍一些相关情况。 ... 8点20 王导和芳姐到了。 前世电影出名后，叶青也忍不住去搜了有关的东西，所以王导演他倒是一下子认出来了。 三十来岁长得略显老成，胡子拉碴，粗粗的眉毛眉梢下垂，看起来带点苦逼和可怜的一张脸。 芳姐依旧是记忆里干练又漂亮的模样。 永远妆容精致，皮肤白皙，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虽然芳姐这个名字土了点，人还是漂亮的。 用王大凯的话说，这种人，一看就是和别人交流沟通相关工作的。 即使嘴里不停坑人，脸上还是一副和蔼可亲的假象。 其实叶青还有一个事，就是他挺好奇芳姐多少岁了。但女人的年龄是个秘密，叶青也还不想死。 两人进门以后也是第一眼就看见了叶青和王大凯。 芳姐笑着开口道： “小叶，小王，等久了吧。我和王导去了公司一趟拿了点资料，来迟了不好意思啊。” 这种话嘛，还是客气了，叶青也不会傻到真信，两人自然是连连说没有。 几人一边寒暄一边坐下，相互介绍了身份，很快就进入正题。 “昨晚看剧本了吗？” 王导第一次拍电影，对自己的处女作很重视，自然是希望自己的男主角能够好好地了解一下剧本。 “看了，昨晚看了三遍。” 叶青赶忙回答。 老实讲这个剧本还算不错，比前世印象中这个剧情也差不多，估计没有再多做更改了。 “行。”王导点头： “我呢，也不是什么专业导演。这次拍戏投资比较少，对男主我也要求不高。但我希望你能在镜头里尽量好看一些，我想靠这个来吸引一些女性观众。” 叶青点头，和自己想象中的理由差不多。 不过能不能吸引来女观众... 叶青也是觉得多半没戏。 恐怖电影不都是靠大凶妹子吸引观众么？ 王导见叶青点头，手里的笔又在纸上写了点什么： “至于演技的部分，这点你不用担心，其他多数人都是科班出身。” 叶青感觉自己被咖啡呛到。 这导演也是太直了吧，你不用这么在强调一遍吧。 “好的导演。”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话不能这么说，假笑男孩上线。 “那就好，我们再来看一下...” “叮叮....” 突然地电话铃声打断了谈话。 王导拿起手机，显然不是什么可以暂时不接的电话，他朝几人点头示意了一下，抱着手机跑去一旁接电话了。 ... 这下就剩三人了。 等了好一会王导还是没有回来的意思。 也不能就这么干坐着啊。 芳姐端起手里的浓缩咖啡抿了一口，这是她早上的日常饮品。 她看向王大凯：“小王啊，这是我的朋友小叶。以后你们就要在一块工作了。小叶年纪比你小一些，到时候去了剧组得麻烦你多多照顾了。” 这面试还没开始呢，叶青摸摸额头，会不会说这句话太早了一点？ 诶，对了，难不成... 太年轻了。 叶青不知道对于一个一时兴起拍电影的新人外行导演，来自花艺兄弟的芳姐的存在意味着什么。 花艺兄弟啊！ 在没有出事之前，那是何等的庞然大物呢？ 这么说吧，就算王导要的是花瓶男主，芳姐给他塞一个相貌平平的男生。 只要不是故意捣乱，王导也得忍了，毕竟后续好多事情，都得靠芳姐来运作呢。 当然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王导想要讨好花艺，想要去参展获奖的基础上的。 王大凯目前就是个打杂的，自然也连声称好。 咖啡厅那头的王导还在继续聊着什么，几人在这边相互客套了好一番，还是没有结束。 芳姐见状，干脆又继续给叶青讲了讲剧组。 ... 王导的团队怎么说呢？ 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个草台班子，当然芳姐只是隐晦地暗示了一下。 好在灯光化妆两个摄影一个打杂的，配置还是比较齐全的。 自然了，估计道具后勤什么的都得王大凯这个打杂的来了。 这个剧本，当时芳姐接触到的时候有意买下来，但王导死活不干。 这也是常见情况，公司自有处理办法。 处理办法也很简单，也很强势： 公司同王导签了个合约，大意就是王导负责前期拍摄一系列事情，后期自己剪了。 到时候就必须优先给公司看看，如果真能拍出点什么不一样的，可以就去推送评一些奖项。 能拿下个还不错奖项，公司将以80万买断这部电影。 如果没成功... 她认为这种电影也没其他的路可走了，或许最多能拿去骗骗小meimei罢了。 对于公司来说稳赚，新人导演是太弱势的一方了。 但换个角度，多少新人导演还苦苦央求能有一个和花艺兄弟接触的机会，多少投资完全都是血本无归。 那时候，还流行着只要冯大炮不倒，花艺就不会倒。 君不见花姐带着一大票顶级明星跳槽，花艺还不是挺过来了？那可是一堆陈道名级别的大腕演员啊。 咳咳，虽然后来花艺兄弟还是扑街了，但确实冯大炮也倒了。 后事暂且不说。 芳姐说完这些倒也没进步一科普，她端起手里的咖啡，又抿了一口。 毕竟这么开陈公布的说这些内幕，无疑是有损导演权威的。 至于推荐叶青演男主？ 说实话，这种破烂剧组她没看上眼。 而且反正都要找演员，公司里签的几个演员都不太适合，更别说愿意出演了。 这次也算是还个人情了。 叶青在校的时候，见义勇为帮她meimei赶走了一个欲行不轨的流氓。 她倒是有想过叶青外形条件很优秀，要不要签他。 但毕竟花艺是个大公司，签了他光靠外表也难出头，她也不想坑叶青，也不想坑自己。 至于如果他拍电影能给个意外之喜，倒不是不能试一试签约。 ... 等到咖啡都有些凉掉了。 王导的电话才打完，但是电话里的事情并没有完结： 家里出了一点事情，需要他回家处理。 于是几人开始匆匆讨论，王导提了几个场景，叶青开始在咖啡厅里表演起来。 还好没什么人，不然也是有点羞耻。 不过其实也没什么多大讨论的，有些东西都只是大家走个过场。 王导对叶青的外形是满意的，这一会大致试了一下戏，也还可以，于是就拍板了。而且为了表示对大腿的友好，更是给了叶青高达2万的片酬。 这纯粹就是沾光了，一个月左右的拍摄周期，新人能拿到2万，真的是有点过高了。 对此叶青举双手赞成，两位大忙人说完之后也没什么合同，王导当场转了6000当定金，然后两人便匆匆忙忙走了。 剩下打杂的王大凯收拾桌上的材料，叶青也跟着搭了把手。 ... 回去时候已经是交通拥堵的高峰期。 叶青夹在拥挤的人群里，听着售票大妈的吆喝声，耳朵里听着音乐，觉得整个人也摇摆了起来。 等一下！ 耳机里播的这不是CharliePuth的《Attention》？ 等一下！ 5分钟后，叶青面色狂喜。 叶青之前的水果手机有些坏掉了。 重生回来用惯了水果机子，又不太习惯用坏手机的他又买了一个。 换手机了，重新把iCloud里的音乐下了下来。 没注意到自己的手机里已下载的iCloud歌曲，居然都是自己重生前下的歌曲！也就是哪怕歌手歌曲不变动，他也可以抄后面几年的！ 这是什么情况！ 10分钟后。 售票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人，长得还挺好的，怎么人有毛病？ 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看个手机都能傻乐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