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过慧易夭
“当然没有!”安宁信誓旦旦地开了个头,马上就后劲儿不足地心虚起来,她绞着手指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实话实说的好,不然以后再让荀域知道,怕是又要生气。 且万一耽误了大事儿,误了韩昭命,她就百死难赎了。 “那个,是我让他去西凉的……” 荀域绷着脸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终是舍不得责备,只道,“罢了,就算你不说,他也不会往别的地方去,北国通缉他,蜀地他又回不去…..” “回不去?”安宁打断他,面露疑惑,“他是蜀国人?” “你不知道么?”荀域皱眉,这才想起来自己这几太忙,也没来得及告诉她,“我派人去追查沈穆的下落,歪打正着得查出了你被劫那件事的幕后主使人就是戚安乐,她估计是恨极了你害她和亲,所以派了死士来。” “沈穆说要把我卖去西凉,也是她吩咐的吧,这个戚安乐,真是….”安宁恨得牙痒痒,只盼望蜀国宫廷能好好折腾折腾她,“荀域,你说她不会最后也像我阿姐一般,做太后吧?” 想了下西凉那位喜怒无常的燕王,若是蜀国再来一个狠毒辣的太后,那这天下可就有趣了。 “放心好了,不论她是不是太后,我总会替你讨个公道的。”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安宁好奇,想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重生的。 “荀境替我挡刀那一天,一晃神儿的功夫人就醒了。”前一秒他还在忙着应付那些刺客,后一秒就忽然清明了,知道对方下一步要做什么,抢先夺下了刀,秦王因此才能躲过一劫。 “只可惜还是晚了,若能再早一点儿,帮阿爷免于算计,或许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可以直接向南国提亲,名正言顺地娶安宁为妻,让她从太子妃一路做到皇后的位置,好好护着她,什么康映珠沈冷栀,通通都不要。 “你阿爷在天有灵,看见秦王如今过得这么好,肯定也很欣慰,你只要再帮着韩昭那个傻子躲过一劫,就功德圆满了。”安宁安慰着他,又没出息地嘱咐着,“你可不要告诉卿是我放了沈穆,你自己知道就好了。” 戳了她的额头一下,荀域嘲笑道,“怂。” “我可以不告诉她,但你要告诉我,你还生荀境的气么?” 摇了摇头,安宁知道他心里其实很护着这个弟弟,“就算没有他,我们也过不好的,我不能生养,而你总要一个人来继承王位,你觉得我们之间隔着那么多,还能像从前一样么?” “那你的执念是什么,是想和我好好在一起,还是想给我生个孩子,嗯?”荀域眼中散落了细碎的柔光,揽着她笑着,无赖极了。 “我的执念是想像娴妃娘娘那样,从良人升到贵妃。”狡黠地回应着他,换来了男人一句“没出息”。 不荀域便将安宁晋位为夫人,和当初关月华有孕时一样,也是连升两级,宫里众人倒是见怪不怪了。 典仪上,叶晚乔摸着自己的肚子唉声叹气,“陛下也常来我宫里,怎么我这肚子就不见动静。” 边的小宫女忍不住开口,叶晚乔自搬到了镜斋,他们这些宫人的子也不好过,所以难免心生抱怨,“您就是有了孩子连升两级,也不过才到良人,戚夫人若是生完一个再生一个,那就奔着皇后的位子去了。” 翻了个白眼,叶晚乔也不好当着众人的面儿责骂她,只凶道,“照你这么说,宫里任谁都能当皇后了,生一个就晋晋位分,早晚能坐上后宫之主的位子。” “先到先得呗。” 叶晚乔倒抽一口气,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哼”! 除了她,沈娴妃面上也不见喜色,她听着那些风言风语,递给知书一个眼色,主仆二人便先走了。 “瞧瞧,她不过是个夫人,风头就这么劲了,若是真诞下皇子,本宫再见她时,许是听不见她尊称一声娘娘了吧。”沈冷栀看过了父亲给荀域做的账目预算,南国的利被盘剥得所剩无几,待过几到了烟波江上,定是一出好戏。 她就不信天底下还会有人像自己一般真心诚意地待荀域,宁愿自家吃亏,也要成就他的帝王大业。 戚安宁那样滴滴的女人,一定不会。 “娘娘现在有两条路,一是斩草除根,她本就有哮症,若要除了她未必是什么难事,且只要她一死,天长久,陛下总会看到您的好,只是这样风险大些,成自然是事事如意,不论陛下的人还是心就都是您的,可若是出了丁点儿纰漏,叫人查着,不单您活不了,还会拖累沈家。” “二来就是您自己有孕,她有哮症,孩子难免病病歪歪,到时候您母凭子贵,争下后位还是不难的。” “不过这样的话,您便只有一个嫡妻的名分,还要看她在眼前晃悠。” 听着知书的分析,沈冷栀的脸色愈发黯然,“难道就没有第三条路,叫陛下彻底放下她,或是叫她疏远陛下,两人失和,我们坐收渔利么?” “娘娘想要兵不血刃,便需要等待运气,徐徐图之,且还不一定等得到,娘娘愿意么?” 她之前便想用避子药的事挑拨荀域和安宁的关系,结果最终却是失败了。 “再等等吧,我不想像康映珠一样。”沈冷栀不想脏了自己的手,更不想叫荀域对她失望。 “之前的事儿,陛下应该没有察觉吧。” “娘娘放心好了,若是有所察觉,陛下早该发作了,怎么可能还常来常往的,避子药那件事儿,说白了谁也不干净,康映珠和戚安宁都做贼心虚,碍不着咱们的事儿。” 沈冷栀点点头,她想起小时候和冰昙闯了祸,知道父亲不会真的罚她们姐妹,所以便叫meimei顶罪,半是玩笑,半是炫耀自己聪慧。 事后沈司徒曾语重心长地对她道,过慧易夭,做人,还是不要太聪明的好。 彼时的沈冷栀不明白父亲的意思,直到现在,她也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