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我不想死
所以事最后的结果络很满意。 她病危的消息一传到络蘅的耳朵里去,络蘅果然痛苦地做出抉择,将涟漪体内的骨取了出来,匆匆忙忙地从灵虚界回到了清虚界,使用骨为络续命。 那骨果然是好宝贝,一到络的体内便稳定住了她一直非常脆弱的灵魂,以保证络绝不会死。 络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命是从旁人那里偷来的,她反倒觉得这根骨完完全全就应该为自己所有,这时候回到她的体之中,才应当是物归原主。 当然,络也知道自己很自私。 正如她从一开始在涟漪这件事上就没有考虑过一心为她的络蘅的想法一样,无论什么事她都是以她自己的快乐为中心的。 想要哥哥永远陪伴在自己边也是,想要涟漪永永远远地从哥哥边消失也是,络并不会在意哥哥会不会因为涟漪的死去而感到痛苦,也不会在意哥哥会不会因为边没有人而感到寂寞。 络知道自己自私,但是她就是要用自己的一己私将络蘅捆绑在自己的边。 络以为事到涟漪的骨已经被取走这里就结束了,因为络蘅在回到清虚界之后再也没有提起过涟漪那个女人,也从来没有再和清虚界之中的任何女人产生暧昧的愫。 至于某些夜晚里,络蘅一个人借酒消愁对月空叹痛苦万分的事儿,络便自动地忽略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络蘅的不近女色还是满足了络心里可怕的独占。 没有别的女人,络蘅也再没有喜欢上旁人,络终于又可以当络蘅一个人的小公主了。 有了骨的她终于可以做一个健全的人了,她可以跟着络蘅到处乱跑,可以赖在络蘅的边,让络蘅带着自己去参加那些她从前都不能去的活动。 络蘅是人中龙凤,他年轻不大,境界却极高,长得又极为俊俏,一直是炙手可的人物。 很多女修都对络蘅芳心暗许,甚至也有那大胆大姑娘对络蘅表达心意。 络蘅因为涟漪的事,从未回应过这些女修的求,而络对哥哥的低沉倒是喜闻乐见。 那些大胆的女修对络蘅求,络蘅常常都并不理会,一是知道理会反而容易引来更多的纠缠,二是没有兴趣不想接触; 倒是络总是反应过激,络蘅在的时候她唯唯诺诺不敢说话,等络蘅离开了,络便总是对那些女修颐指气使重拳出击,有时候说的话更是难听。 若非那些女修看在络蘅的面子上忍气吞声,络这张狂刻薄的子恐怕早就被人惩戒了。 而且络对络蘅的独占不仅仅是表现在男女之上,她甚至不许络蘅收徒——因为她觉得,如果络蘅收了徒弟,那哥哥就要把很大一部分心思分给徒弟,要教导他这教导他那,就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分给自己了。 络蘅对络的干预并没有表达出过多的不满,当然也只是没有过多的不满。 自从失去了涟漪之后,络蘅便似乎对很多事可有可无了起来。 以前除去照顾meimei,络蘅对修炼这件事简直衷至极,他能够为了修炼废寝忘食,也能够为了修炼不顾一切。 正是之前他的那股子冲劲,才会让他这样年纪轻轻就已经问鼎巅峰,成为了清虚界为数不多的大乘期修士之一。 但是自从他从灵虚界带回来了那根骨之后,络蘅就再也没有修炼过了。 他似乎变得散漫起来,很多事他都并不在意了,至于境界就更加不在他的担忧范围之内了。 络蘅有时候就只是看看络在做什么,有时候连络究竟在做什么也不看了。 他望望天,看看水,似乎在思虑什么。 络没有经历过男女之,若是她知道络蘅究竟在想什么,恐怕她又要嫉妒地发疯。 不过络也清楚的一点就是,涟漪失去了骨,多半是死了,就算那涟漪还活着,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心上人伤害,她怎么可能还对络蘅有好脸色? 络丝毫不担心这些。 络蘅的境界没有增长,络的境界也一样动也不动。 其实络的境界是很低的,她从出生开始体就很差,不能修炼,所以一直没有怎么修炼,都是靠着络蘅搜罗来的各色法宝续命,等到络蘅终于成长起来了,她便靠着络蘅保护自己。 反正在络的认知里,络蘅永远属于自己,络蘅能够保护自己,那么至于境界的事,络从来就没有,也从来不需要考虑。 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兄长已经修到登峰造极的境界了,这世界上能够随意欺侮络蘅的人不多,兄长能够好好保护自己。 而且因为她体的特殊,她的寿命不用修炼也几乎趋近于无穷,只要这个骨在她的体内维持住她的灵魂,她就一定不会死。 这样的好子过了数万年,尽管清虚界之中确实有人对于络蘅和络的关系表示了疑惑,但是这对络来说根本无法造成困扰。 反正她不会死,也不用经受修炼的苦,她想做的事就是长长久久地赖在自己兄长的边,做他一个人的小公主,这就够了。 别人说络和络蘅关系畸形,远超一般的兄妹,络蘅懒怠反驳,络也觉得这种话没意义。 无论别人说什么,如果只是动动嘴皮子,那就对她造成不了任何伤害,那说这些话又有什么意义呢? 络一直在自己的生活之中过得如鱼得水。 但这种生活的快乐终于停在了前些年里,络的好子终于要到头了。 络万万没有想到涟漪没有死。 她不仅仅没有死,她居然休养生息好了之后来到了清虚界,直接奔着她就来了——那根骨到底是从涟漪的体内取出来的,她与涟漪之间有一种冥冥之中的联系,无论络在哪里,涟漪都能通过这根骨找她在哪里。 络蘅那一其实是在络边的,但是他被事绊住了手脚,以至于没能够在络发出求救的时候第一时间赶到络的边。 涟漪来的时候,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对络动手。 她似乎是很想知道用了自己骨几万年的人究竟是个什么东西,那个时候涟漪的眼中是有恨的。 络也不能理解涟漪的恨意,她甚至觉得好笑,甚至又觉得烦躁,烦躁这狐狸精不仅没死,居然还敢到自己的面前来。 但是当涟漪的真人真的站在了络的面前之时,络亲眼看到了她的容貌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自相形惭。 她引以为傲的容貌在涟漪面前不值一提,而她上的气质也与她截然不同,上的境界和威压更是似乎能够直接将她给压死。 但是涟漪也没有想要取络的命,她恨络蘅为了meimei摒弃了他们之前的山盟海誓和,却并不算如何恨络——在涟漪的认知里,她以为络是无辜的。 所以涟漪只是很平静地问了络一句,能不能把她的骨还给她。 涟漪想要的只是骨,而不是报仇或是别的什么。 无论如何,当初涟漪和络蘅之间究竟是不是什么真实感,涟漪都已经不在意了。 在络蘅对她挥刀相向的那一刻,络蘅对涟漪来说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她已经放弃了自己当年络蘅得难舍难分死去活来的那颗心。 她更想要绕开络蘅,不想与络蘅见面,所以才会设下一些乱七八糟的障眼法,将络蘅给绊住手脚。 一来是不想看到他,二来是不希望络蘅来阻碍自己从络这里取走骨。 毕竟以络蘅对他meimei的宠,必定是不肯让自己取走她的骨的。 但她没有想到络不愿意。 她不仅不愿意,眉目之中甚至对于涟漪远超自己的容貌表达出了深深的嫉妒,一张脸原本还十分娆,如今倒是丑恶万分。 络见过涟漪,涟漪却没有见过络。 那一刻涟漪是很好奇,络那样一张看上去就像一朵无辜的小白脸的脸上,是怎么样露出这样嫉妒的毒之色,仿佛不是一个年华正好的清纯少女,而是一个暮气沉沉的老年妒妇一般。 络不愿意把骨还给涟漪,涟漪有些惊讶,以为自己听错了,便又再问了一次,能不能叫络将自己的骨归还。 但络还是拒绝了。 她不仅仅拒绝了,甚至还楚楚可怜地和涟漪哀求:“jiejie,这条骨在我这里这样久了,你不要拿走它,你拿走它,我就会死的。 jiejie,求求你了,不要拿走我的骨,我会死的。” 络楚楚可怜地在涟漪面前缩成一团。 她抬起头来,用她清纯的大眼睛看着涟漪,眼睛里头流出好几颗晶莹的泪水来。 络的脸色苍白,她这个样子实在是太过我见犹怜了,若非她说出那些涟漪理解不了的话,涟漪甚至都会为她心软。 但是离谱就离谱在,络是怎么能够理直气壮地把那根从涟漪体内强行抢走,甚至叫她觉得元气大伤的骨称作她的骨? 这些话叫涟漪觉得非常难以理解。 说句实在的,那个时候的涟漪接触的人还真的是不多,除了自己的兄长和父母,就只有一个欺骗感伤她之深的络蘅了。 络蘅从来不会这样理直气壮地说话,甚至在那时候突然出手取走她的骨的时候,也是满脸伤感地说了对不起的——涟漪相信不相信是一回事,可至少络蘅的脸上是有愧疚的。 可听听络说的这是什么话! 按她的话来说,她分明是知道这根骨不是她的,甚至是知道这根骨是从涟漪的体内抢来的,她却丝毫没有愧疚之心,甚至还不想将东西归还给涟漪! 她安安稳稳地用了这骨几万年,而涟漪却奄奄一息地在月牙泉水底修养了几万年! 若非是遇上时映雪,用时映雪的偃魂空间疗伤,涟漪觉得自己恐怕已经死了。 络若是并不知,涟漪便觉得不知者无罪,她也不想因为络蘅造的孽就去牵连一个生来残疾的小meimei。 但是络现在明显就是知道的,她居然还这样理直气壮。 是,她是用了这骨几万年,是失去这个骨体就会受到极大的创伤,但是难道她用了这骨几万年,这骨就是她的,而不是涟漪的吗? 那骨里头可是流淌着她涟漪的骨血! 就算是如今涟漪站在络的面前,络和涟漪都能够感受到这骨正随着涟漪的呼吸轻微震动着。 那是她的血之中孕育出来的一条骨,络怎么能够就这样理直气壮地要把它占为己有? 一个将死之人,强行用她的骨续了几万年的命,如今还不满足,这是个什么道理! 其实说来也是,自私如络,她怎么会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处呢——按她的逻辑来想,自己的兄长是自己的哥哥,又对自己有愧,所以就合该对自己一个人好,所以这条骨本来就是给自己续命的,所以就合该属于自己。 不仅如此,她还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好像是络欠了她的,是涟漪要把她膛里的骨挖出来续命一样。 这络是不是有什么疾病? 涟漪被络气得说不出话来,她万万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但是很快她就知道了,络的那句话还不是最不要脸的。 “jiejie,你看看你,你没有骨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吗,可是我没有了骨我就会死的,jiejie,你就行行好吧!”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络话语之中的故作可怜味道就太重了。 涟漪子温柔,却最不会这种造作之语,被她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气的手都捏成了拳头。 “你......”涟漪刚刚开口,络就带着满脸的泪痕凑到了涟漪的边。 明明涟漪还什么都没有做,她就十足委屈地在涟漪的面前跪着磕起头来了,边哭边求:“jiejie,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不想死,我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