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惩罚
虽然隔着纱帘见不着人,赵嬷嬷却依然感到有寒光向她射来,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说话人的怒气,她不禁打了个寒颤,没想到平时默不作声的一个人,说起话来也是直戳人心,果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这嘴都是长刀子的。 “不过,既然赵嬷嬷是讲规矩的人,就让竹青和您谈谈我屋里的规矩。”魏清怡的话音一转,后面竟带了些嬉笑的成分。 赵嬷嬷的紧纠的心头一松,只是高兴得有些早,忽有人影飞至面前,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觉着两侧嘴巴火辣辣的疼。 赵嬷嬷不可置信地捂着嘴巴,看着面前似笑非笑的竹青,恨恨地道:“你,你这个小蹄子竟敢打我我可是皇后娘娘的人!” 竹青慢条斯理地将两手搓了搓,好似手上沾了什么脏东西一般,然后才盯着赵嬷嬷一本正经地回道:“我这不是打你,我这是替大小姐罚你,替皇后娘娘教训你呢。莫非嬷嬷每次也是可以未经允许地冲进娘娘的慈安宫,啧,啧,啧,若是这样,皇后娘娘这宫里的规矩可比不上咱们国公府。” “你……”赵嬷嬷指着竹青气得直嚷嚷。 竹青毫不留情打断了赵嬷嬷,回头看着纱帘,语气委屈地道:“大小姐,竹青见识少,这进宫见娘娘都是这般横冲直撞得吗?” “不是,我虽难得进宫一次,但是也见过太皇太后和太后的,或许这皇后娘娘的规矩和她们不同?”魏清怡脆生生地回道。 赵嬷嬷看着这主仆两人一唱一和的,恨不得把她们撕成一块块的塞进嘴里嚼得粉碎再给吞进肚子里去。 “我瞧着嬷嬷的规矩还不如我呢,不知您有什么资格教我们的大小姐”竹青不依不饶地讽刺道。 赵嬷嬷知道今日是自己理亏,即便是闹到娘娘面前也是无济于事,她是在宫里混过的,当然是能屈能伸的,于是忍住两颊的疼痛,咬牙道:“今日是奴婢的错,但请小姐看在奴婢是担心您的份上,原谅奴婢这一回吧!” “紫晴,领嬷嬷下去,若是再有人敢擅闯进来,就给我扔出去!” 听得自家小姐发话,早就看赵嬷嬷不顺眼的紫晴忍住笑意,得意地走至赵嬷嬷面前,眉头一挑:“赵嬷嬷,请吧!” 赵嬷嬷狠瞪了她一眼,紫晴毫不犹豫地给瞪了回去,赵嬷嬷鼻子里哼出一声,头也不回地跨步离开。 不一会就见紫晴跑着进来,哈哈笑了起来:“大小姐,今日可真解恨!” 纱帘已被撩至两边,魏清怡只着中衣半卧在黄花梨雕子孙葫芦月洞门罩架子床上,正笑眯眯地和紫鸢说着话,听得紫晴笑声瞥了眼紫晴也笑了。 紫晴越发得意起来,双手抱拳抵在唇下,对竹青露出崇拜模样:“竹青jiejie,你真是太厉害了,我们早就看不惯这个老虔婆了,仗着是皇后娘娘派来的,跋扈的狠,整日里指手画脚的,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紫鸢也是一脸敞快的笑意,又有些担心,迟疑道:“大小姐,这赵嬷嬷毕竟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懿旨来的,打了她不会有事吧?俗话说这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怕什么?”魏清怡满不在乎地道:“今日便是皇后娘娘在这,我也照打不误,如此无法无天的奴才,不必给她面子。” 竹青大咧咧地接道:“怕什么,今个我们可是有理的,未经主子允许竟敢硬闯,就是她主子今个在场也没法替她说情,还是不提这个倒胃口的人了,你们快去准备热水,大小姐今日累了,得泡泡澡解解乏。” 于是众人都忙活了起来。 竹香直到晚膳后才回来,那个人已被安顿在租马车的那户老汉家中,她开了个方子,已经喂了一剂药下去,应该是性命无忧了,待明日她还得再去看看。 魏清怡微微颔首,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父母一直教导她结善缘才能得善果,比如说竹香姐妹,虽然父亲当初救人时并未求得她们能回报什么,但现在她却享受到了父亲种下的善果。 魏清怡的心中很是激动,这是她第一次救人,那人的模样她是亲眼瞧见的,如今听竹香口气还是有救的,心中油然生出一股子自豪感。 这兴奋的情绪没有维持多长时间,她便想到了那个严肃的问题,后日她便要成亲了! 她忙满怀希冀地问道:“那秦世子的消息打听到了吗” “我打听了,秦世子还未回府呢。” 后日就要成亲了,而今日他还没回来,可见那秦世子对这桩婚事的态度了,魏清怡松了口气。 这也好,和他谈起条件来要会顺当得多,只是这不见人影怎么谈 原本她还打算和他先见一面好好探讨一下终身大事呢! 既然准备要散,就得把事情给谈清楚了,她可没准备和一个不待见自己的男人圆房,若是命运不济再有了孩子,到时怎么办女孩或许可以带走,男孩子就难了,可若是让她留下孩子又怎么舍得,所以还是尽早和秦世子开诚布公地谈一次最好了。 魏清怡抚着发痛的额头,真是伤脑筋啊!好怀念起以前那种饿了吃,困了睡,啥事都不用管的日子啊! 竹香见主子挠头,知道她心里烦,忙劝慰道:“您也别烦心,明日我再去打听。” 也只能这样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心宽但体不胖的魏清怡决定还是早日歇息,毕竟睡觉才是头等大事。 结果直到第二日入睡前依然没有打听到秦世子回府的消息,魏清怡的心雀跃起来,难道秦世子准备抗旨? 那岂不是更省事了,这么快就可以去江南了?这好日子来的太快啊! 不过这家伙就不考虑抗旨的后果吗? 或许他和皇后真有些什么,知道皇后娘娘会保他? 亦或者因他是虎门将子不被强权 如果真是这样,秦世子倒是个令人佩服的汉子。 魏清怡就如那正在烙的饼子翻来覆去地度过了她胡思乱想、天马行空的新婚前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