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齐至方寸 祖师讶然
“观棋柯烂，伐木丁丁，云边谷口徐行，卖薪沽酒，狂笑自陶情。” “苍径秋高，对月枕松根，一觉天明。” “认旧林，蹬崖过岭，持斧断古藤。” “收来成一担，行歌市上，易米三升。” “更无些子争竞，时价平平。” “不会计谋巧算，没荣辱，恬淡延生。” “相逢处，非仙即道，静坐讲《黄庭》。” 就在孙悟空两人欲要走上小路，跨越山岗之时，远处传来一阵歌吟，似远似近，缥缈之极。 听闻歌吟，孙悟空心中一动，暗道一声二弟果然没有骗俺，这一切都是真的。 一旁凌天枫听闻歌吟也是双眸泛起灵光，这歌谣一听便不简单，定是有真神仙在此。 两人相视一眼，皆是兴奋的向着山上跑去，不谋而合。 一边跑，孙悟空只觉歌吟声越发接近，心中一阵激荡。 不激荡不行啊，只因与涂山昊的承诺，孙悟空在花果山软禁三百余年，无聊至极。 数百年苦等，今日终于可以正式崛起，威压三界。 想想涂山昊传输记忆中记载的事件，七圣结义，聚众花果山，大闹天宫，哪一件不是令妖沸腾。 更何况前段时间涂山昊还曾交代三界变故以生，原本其他六圣突然自立妖皇，反抗天宫，力争妖族崛起。 只待自己一朝修为突破，便可现世三界，与涂山昊一同搅风混水，抗起属于自己那杆齐天大圣的旗帜。 不出所料，两人跑了没多久，便见前方突然出现一名中年樵夫，一边悠闲作歌，一边轻松的挥舞看柴刀。 见到樵夫瞬间，孙悟空便是眼睛一眨，虽是并未施展破妄金眸，但也隐隐感觉到樵夫的不凡之处。 如此高山，野兽遍地，荆棘丛生，你个普通凡人樵夫怎么可能这么悠闲？ 而且不论其他，单说这高山险阻，也非常人可攀。 更何况山脚下苍松劲竹，枯木不在少数，是个长脑子也不会爬山砍柴吧？ 不过做戏做全套，孙悟空脸上泛起崇敬之色，来到樵夫身前躬身道： “老神仙在上，俺老孙这厢有礼了。” 一旁的凌天枫也是恭敬一礼，学着孙悟空热切道： “老神仙在上，在下凌天枫这厢有礼了。” 见两人突然出现，樵夫好似吓了一跳，慌乱握紧柴刀，紧张道： “不敢当、不敢当，俺一个粗汉麻衣，大字不识，怎敢当得神仙二字。” 闻言，孙悟空眼睛一转，问道： “不是神仙，那你如何会懂得歌谣中的方外之语？” 樵夫摸不着头脑道：“方外之语，俺说过什么方外之语？” 孙悟空神色不变，道： “俺方才偶至山涧，便闻你吟唱道那“相逢处，非仙即道，静坐讲黄庭”。” “这黄庭乃是无上道德真言，若非神仙，岂会被凡俗所知？” 闻言，樵夫憨笑道： “不瞒两位，这歌谣名为《满庭芳》，乃是此山中神仙教俺。” “那神仙心中慈悲，见俺因家事烦忧，便偶然教俺此歌谣。” “说来神异，每当俺心生烦闷之时，唱此歌谣，便可舒心解惑，如此一来，俺时时念念，不想却被你听了去。” 如此，孙悟空在问道： “你既与神仙为邻，为何不随他修行，学得长生不老，岂不快活？” 樵夫轻轻一叹，道： “俺一生命苦，自幼家贫丧父，母亲居孀，再无兄弟姊妹，只我亲子一人，没奈何，需早晚侍奉老母。” 闻言，孙悟空也不做多想，倾佩道： “闻你之言，原来还是个难得孝子，想来日后定有福源。” 说着，孙悟空搓手一笑，道： “却不知你可否为俺二人指引神仙居所，俺二人也好拜访一二。” 闻言，樵夫大方道： “自是可以，此山名做灵台方寸，山中有斜月三星洞，那洞中有一老神仙，称其名菩提祖师。” 说着，樵夫在道： “那祖师收徒不计其数，至今仍有数十，你顺着小路而上，行半日路程，即可抵达。” 听闻樵夫交代清楚，孙悟空也不在纠缠，道： “多谢老兄指引，如此俺二人便不打扰老兄砍柴，就此别过！” 说完，不管樵夫反应，孙悟空拉着一旁的凌天枫便直奔小路而上，消失原地。 目送两人离去，樵夫缓缓放下柴刀，摇头失笑道： “如此毛毛躁躁，终究是个猢狲得道。” 说着，樵夫又是疑惑道： “不过祖师曾言拜师者只有一猢狲，怎会又突然多出一人，怪哉、怪哉……” 声音渐渐消失，在此一观，原地还哪有什么樵夫，早已空无一物。 ………… 另一边，孙悟空拉着凌天枫快行半日，果然在小路尽头见一山门。 抬头定睛一看，只见山门旁立一块石碑，其上刻着“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见石碑，孙悟空两人顿时兴奋不已，暮然见山门中走出一白袍道童。 道童见模样不过七八岁，犹如稚童，一出山门便四处打量，待见到孙悟空两人，立马双眼一亮。 小步走到两人身前，道童稚声道： “方才师傅讲道，突然遣我来山门迎客，想来便是你二人了，快跟我进去吧，要是耽误我听道，饶不了你们。” 说罢，道童活泼的挥了挥小拳头，蹦蹦跳跳的返回山门。 见此，孙悟空与凌天枫相视一笑，快步跟在道童身后进入山门，不曾想竟是如此轻松。 进入山门，只见四周云雾缭绕，苍松蔽日，路边瑶花琪草，当真是人间仙境。 不多时，孙悟空和凌天枫在道童的带领下来到一处大殿。 放眼一看，只见大殿中正盘坐着三十几位年龄各异的灰袍道士，静心聆听。 在一观，唯有大殿之上有一白须白发，慈眉善目的老道盘坐在蒲团之上，口中诵读黄庭，讲与下方弟子倾听。 道童对着孙悟空二人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缓步走到老道身侧侍奉，颇有颇为乖巧懂事。 见此，孙悟空不用想也知道，这位身穿身穿僧袍，头戴道冠，脚踏草鞋的白发老道便是菩提祖师。 传闻菩提祖师佛道双修，精通佛、道、儒三家经意，今日一见，倒是果真不凡。 拉了拉身旁的凌天枫，孙悟空轻轻眨眼，示意两人找个地方先蹲一会。 十几年相处，凌天枫与孙悟空早已十分默契，两人轻声走到大殿门口，就地而坐，装模作样的听起讲道。 半响，菩提祖师讲道完毕，一众弟子亦是闭目调息，感悟经文中的种种奇妙。 见菩提祖师讲道完毕，孙悟空和凌天枫对视一眼，快步走到一众弟子身前，双膝跪地。 噗通…… 两声闷响，孙悟空与凌天枫齐声道： “师傅在上，弟子孙悟空给您磕头了。” “师傅在上，弟子凌天枫礼拜。” 两人异口同声说完，菩提祖师才好似刚发现两人一般。 只见菩提祖师眼皮微抬，淡淡的看着两人。 扫了眼孙悟空，神色不变，待目光落到凌天枫身上，却是眉头一跳，眼中闪过一抹讶然。 见菩提祖师神情，一旁侍奉的小道童大吃一惊，却是被菩提祖师表情变化震惊。 不知往日清雅淡然的祖师今日为何突然色变。 被菩提祖师目光扫过，孙悟空和凌天枫皆是有一种被人看透的感觉。 尤其是凌天枫，在菩提祖师的注视下更是一阵别扭，就差一句“你瞅啥？” 其实也不怪菩提祖师惊讶，原本菩提祖师只算到孙悟空一人与他有师徒之缘，心中淡然，但如今却多出了一个凌天枫。 而且在菩提祖师的慧眼之下，更是看出凌天枫并非凡体，竟是一道先天神雷化形，位列先天之数，论资质丝毫不逊色于孙悟空。 抛开封神之后无先天的说法，单说凌天枫乃是先天神雷化形，雷属天生攻伐之极，战力远超寻常。 如今西游时代，灵气衰落，能诞生孙悟空这么一位先天之神为气运之子已是不易，又怎会毫无征兆的诞生出凌天枫这位先天神雷？ “嗯，先天神雷，莫不是百年前那场雷劫？” 想到先天神雷，菩提祖师心中一动，突然回忆起百年前南瞻部洲那场诡异的灭生雷劫。 盯着凌天枫，菩提祖师越看越怀疑，暗道那场雷劫八成便是此子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