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寝不语
听得黄清如此说,郭羽脑子一时间有些转不过来,下意识地说道:“观什么?” “当然是观小女子沐浴了。” 黄清嘴角微扬,笑得妩媚,“美人沐浴,将军不想一看吗?” “……” 郭羽默然。 见他不答话,黄清上前一步,垂首在他耳边低语道:“还是说,你想与清儿一起洗?” 郭羽一个激灵,整个人往后一蹿,连连摆手道:“不了不了,这样太伤身体,我伤未愈,身体怕是遭不住。” “这真是太遗憾了…” 黄清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那便等将军伤好以后再说吧。” “还是别等了…” 女子转了转她那黑白分明眸子,随即又道:“虽是不能一起洗,将军你也可以留下帮小女子擦背啊。” 郭羽想了想那副画面。 白雾升腾中,绝美女子半遮半掩着娇躯,将她那白玉一般的美背呈现在自己眼前。自己流着哈喇子,将微微颤抖的双手抚于其上,随即掌间便传来一阵绝妙触感。心神荡漾间,自己一时没控制好力道,顿时惹得女子发出一声娇嗔… “还是算了吧。” 郭羽抹了一把流到下巴的口水,正色道:“我手臂上也被人砍了不少刀,近日沾不得水,怕是要让黄姑娘失望了。” “嘁。” 黄清撇了撇嘴,她不再说话,将手伸向自己腰间的系带,就要将之解下。 “停停停停停!” 郭羽抬手制止住黄清的动作,“你这是要干啥玩意儿?” 黄清眨了眨眼,表情似是有些疑惑,“都说了沐浴,那当然是要脱衣服啊,有问题吗?” “怎么没有问题?问题大了好吗?!” 郭羽伸手指了指自己,瞪眼道:“我还在这里呢!” “噢,晓得了。” 黄清点点头。 她松开了放在自己腰带上的手,随即对着郭羽张开双臂,笑道:“既然将军喜欢,那就请将军帮清儿宽衣吧。” “嘭!” 郭羽一脚踢开木门,拎着剑便跑了出去。 看见他这狼狈逃窜的样子,黄清摇头笑了笑。 “真是个呆子。” …… 郭羽跑出屋子的时候,外面正在下着雪。 鹅毛大雪落在他的脸上,一股清凉感传来,勉强让郭羽的头脑清醒了些。 这个黄清还真是个妖精。 明明是那般仙姿玉色,说的话却是一句比一句刺激,这谁能遭得住? 和她一比,昨个儿诸葛筠的那点手段简直就是个笑话。 讲道理,若是当初在倾裕时黄清便摆出这样的态度来,自己见到诸葛筠搔首弄姿时怕是会直接一巴掌甩过去。 晃了晃头 ,郭羽勉强将那些不能与人言说的想法压下。 他“锵”地一声拔出腰间天过。 破功散的药力早已散去。迎着满天飞雪,郭羽剑若游龙,浑似在风雪中起舞。 说起来有些cao蛋,佳人在屋中沐浴,他却躲在院子里舞剑。 但这终究是没办法的事,黄清那两句话属实把郭羽刺激到了,若是再不想个法子发泄一下,他怕是整个人都要憋坏。 寒光闪烁,剑气纵横,风雪激荡间,男子越舞越快。 脚步微顿,手臂上扬,随即一剑朝前递出。 剑气一往无前,炸起无数白雪。 看着手中长剑,郭羽凝了凝神。 说起来,他已在入势初境待了不少时日。虽说武道之境一境比一境难破,可他怎么也自诩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好苗子。 作为武道天才,若是就这么一直卡在入势初境上,也未免有些太寒碜。 郭羽明白自己的状态,距离破境,他只差一个契机。 可,这个契机究竟是什么呢? 他摊开右手手掌,任由飞雪落在自己的掌心中。 两个多月前,已是宗师境的狗子在与肖大姐成亲时有所感悟,破开桎梏,武道境界再上一层楼。 所以,娶媳妇有助于武道修行? 想到这里,郭羽鬼使神差地瞥了一眼身后的木屋。 要不自己也试试? 念头一起,郭羽赶紧甩了甩头。 “这个黄清果然太可怕了,寥寥几句话竟然能令自己动摇至此。” 郭羽无奈地笑了笑。 “不过,自己的契机如何也不会是这个。” 郭羽仰起头,轻轻呼了一口气。 他有一种感觉,只要自己能明了自己所行之道,那么今后的武道一途势必将畅然无阻。 莫说一个入势中境,便是宗师怕是也用不上几年。 可… 这入势境界人人自知的道,郭羽却偏偏不能知晓自己的道。 苦思十年的情之一道? 浑然无懈的枪之一道? 一往无前的杀伐之道? 以杀止杀的太平之道? 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 郭羽喃喃道:“自己的道…究竟是什么呢?” …… 为了避免回去的太早从而看到某些过于香艳的画面,郭羽一边舞剑,一边悟道,在院中待了一个多时辰才收剑归去。 进屋之时,穿戴整齐的黄清正在整理着床褥。见他进来,她转过身盈盈一笑。 “你回来了。” 短短四个字,竟莫名让郭羽心中生出一种温馨感。 这股悸动,甚至比先前黄清在他耳边低语时来的更加激烈。 “嗯。” 心头狂 跳不已的郭羽应了一声,随即抬眼看向她。 黄清的头发早已风干,烛光下,那张经过沐浴后的面庞白皙中透着红润,整个人看起来越发娇艳动人。 郭羽咽了口口水。 眼前的画面并不比美人沐浴来得差些。 “时辰不早,也是时候该休息了。” “现在休息还有些早吧?” 郭羽在椅子上坐下,虽是舞一通剑,他倒没觉得累,反而浑身舒爽。 “早吗?” 黄清笑吟吟地看着郭羽,“将军想与我做些别的事?” 见眼前的女子似是“贼心不死”,经不起刺激的郭羽赶忙摇头道:“不早不早,是该休息了。” “好。” 黄清转过身,径自走向屋中唯一的床榻。 郭羽从座位上起身,“劳烦黄姑娘帮我再拿一套床褥,我打个地铺就好。” 照理说他本不该与黄清共处一室,但这山谷中就这么一间屋子,而且外面还下着大雪,自己总不能去屋后跟那两匹马挤吧。 “说什么呢?” 不知何时已钻入被褥中的黄清掀开被子的一角,伸手拍了拍身边的空处,“你睡这儿。” “……” 眼见黄清一手托着脑袋,满脸期待地看着自己,郭羽苦笑道:“别闹了…我睡地上就可以,拿给窝一套被褥便可。” “谁跟你闹了。” 黄清道:“我哪里有多余的被褥给你。” “…正常总该多出一套用来换洗的。” “你也说了那是正常的情况下。” 黄清白了他一眼,“我是出来游玩的,又不是过来定居的,准备那么多被褥做甚。” 郭羽哑然。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那…” 他犹豫了一下,说道:“那我便裹着衣服在地上对付一夜好了。” “北疆地寒,你身上少说有十来道伤口,生怕自己好不了吗?” 黄清蹙眉道:“到时候伤口迸裂,折腾的不还是我?” 说罢,她直接从床榻上起身,走到郭羽面前,不由分说地牵起他的手,将他拉到床前,随即将之摁倒在床上。 不等郭羽反应,黄清直接吹灭了床头的灯,紧接着自己也爬上床铺。 从她自床榻起身,到她吹灯上床,一系列动作皆在几个眨眼间完成,动作之快,令人叹为观止。以至于当两人已是处于一个被窝中之时,郭羽依旧有些呆愣。 直到怀中挤入一个温暖的娇躯时,他这才回过神来。 看了看躺在自己胸前的小脑瓜,郭羽顿时有些哭笑不得,“黄姑娘,你这…” “嘘。” 黄清仰起脸,她将食指比在自己的唇间,随即闭上右眼,轻笑道:“寝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