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苦不堪言
第二天,被各种怪叫声吵醒的陈玄烙恍惚了一阵,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处荒林之中。 只不过,也不知道身处南域何处荒林。 听黄天清老头说,每一域都无比辽阔,自己具体又在什么角落呢? 起身对着空气挥舞几拳,虎虎生风。灵海灵力恢复得圆满,估摸着也有邋遢道人滴入大腿蓝色液体功劳。又睡了一晚,精气神十足。 邋遢道人昨夜吃rou喝了不少酒,极其没形象的趴在地上呼呼大睡着。 陈玄烙鄙夷了一眼,走过去拿起他酒葫芦摇了摇,只听得哗哗作响,还是满满的。可陈玄烙昨日见他喝他,应该远超葫芦所能装的,看来其中另有乾坤。 正想拔掉塞子一探究竟,邋遢道人一激灵醒了过来,利索的抢回酒葫芦,含糊道:“谁抢我酒!谁抢我酒!” 抢回了酒葫芦,紧紧的抱在怀里继续呼呼大睡。 陈玄烙抬脚就想踢他一脚,但想想昨日他踩那怪鸟一脚还是忍住了。 懒得叫醒他,陈玄烙到四下走走。 清晨的原始古林空气湿润,残留着露水的味道。古木树根大多纵横如虬龙,其上生满青苔。一脚踩下去,会有腐水流出。 呱呱! 一声怪叫从近处传来,陈玄烙急忙躲起来到古木后面,仔细的盯着四周,指不定随时会再窜出来一只怪鸟。 果不其然,一只羽毛碧绿散发油光的三丈巨鸟从天飞过。挥展巨翅扇起狂风,吹得树木摇曳。 陈玄烙在地上躲在古木后看着这庞然大物远去的身影心惊不已,虽然小时候听修仙者的传说总会有一些庞然大物比山还高,但真正亲眼见到,都不用山高,三丈给他的震撼都远超昨日的一丈怪鸟。 拍拍胸膛平复惊骇的心情,转过头,却有一条几人身体粗的漆黑大蛇从古木旁爬过。 陈玄烙大气不敢出,心里叫苦万分! 这什么鬼地方?为什么又是蛇! 那大蛇身躯绵长,陈玄烙屏息半响,大蛇身躯还未过完。憋得满脸通红,一下子憋不住漏了点气。大蛇已经出去几丈的蛇首猛然调转,吐着蛇信子眼发寒光的盯着陈玄烙。 陈玄烙被盯着,额头冒汗,咽了咽口水,心中在这时想起了邋遢道人。 好在,大蛇盯了他半响,没有理会继续爬走。 陈玄烙松了口气,后怕不已。这么大,靠得这么近,那真是一口自己就没了。 喘息了几口气后,立刻按着原路返回,停在了邋遢道人身旁不敢四处乱走。 这才出去多远?就连着遇上两头可以吞掉自己的妖物。荒林,果然是极其凶险! “还以为你又想跑呢。”邋遢道人半睡半醒,睁开一只眼眯着道。 陈玄烙抹了抹头上冷汗,咋咋呼呼道:“跑什么跑!这鬼地方我能跑哪儿去?” 邋遢道人嘿嘿笑了笑,翻了翻身,换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陈玄烙心定下来后,没好气的再问道:“臭道士,你到底抓我来这里干嘛?” 道人带着鼻音,含糊道:“都说觉得你有点奇怪,拉出来遛一遛,你怎么就不信呢。” 陈玄烙自然不可能相信会这么简单,在下山之前黄天清老头就说过,异常的灵力会引来其他修仙者的注意。现在眼前这个邋遢道人,指不定就是第一人。 想起老头说妖族的简单粗暴,陈玄烙看着四周高耸入云的古木,咽了咽口水。老头说妖族一般都是直接吞掉炼化,这邋遢道人怎么偏偏就带自己来了这么一个地儿呢? 想到这,忧心忡忡担心起自己安危来,这邋遢道人会不会每次遇险都救自己呢? 应该会吧,毕竟昨日他还说什么你可不能死啊。回头想想,也不是很明白意思,为什么自己不能死? 唉,不过想得再多,也无法否认自己怕是要跟着臭道士这个事实。虽然对他着实没什么好感,但看他也没什么恶意,先跟着吧。 但很快,陈玄烙就发现自己想错了。 老头睡了不久后醒来,漫无目的的走在荒林中。陈玄烙一路紧随,不敢落下半步。 很快前面就无路可走,下面是一个垂直高坡,坡下是大片浑浊泥潭。 老头站在高坡上眺望远方,似乎在选择接下来要走的路。 凝望半响,不言不语。 陈玄烙被太阳晒得闷热,走上前去催促道:“臭道士,看好没有啊,走那边?” 邋遢道人忽然后退一步,一脚踹在了陈玄烙屁股上。 陈玄烙哎呀一声,被踹落高坡,哗啦一声坠入泥潭中。爬起身时,泥潭过膝,浑身沾满了泥浆。 “我.草.你姥姥!”陈玄烙看着高坡上的邋遢道人,咬牙切齿恨不得杀了他! 邋遢道人在坡上满脸惬意,兴致勃勃的道:“让你今早想踹我,报复的滋味真是舒服。” 陈玄烙气急败坏骂道:“我踹到你了吗!王八蛋!狗犊子!老子碰都没碰到你!” 跟着邋遢道人在一起,陈玄烙几乎把十几年学来的粗口都爆出来了。 骂得正舒服,却见高坡上的邋遢道人脸上露出害怕的神色趴了下去。 陈玄烙抓起一把泥就撒上去,继续骂道:“怎么,做缩头乌龟啊!老子又打不过你怕什么?” 呼~ 身后传来了鼻子呼出重气的声音,陈玄烙身体一僵! 僵硬的转过身,一只巨大的鼻子就贴在眼前,呼呼出气,夹杂这几丝泥浆喷到陈玄烙脸上! 这是一只二丈长的鳄鱼,前肢离地前身腾起立起,黄色竖瞳盯着眼前的小小人类! 陈玄烙闻着腥臭的鼻气,浑身僵硬忘记动弹。 高坡上,邋遢道人还煽风点火大声喊道:“鳄鱼大哥,这个小子不尊老,还说要霸占你的地盘!” 鳄鱼已是神魂,灵智开化听得懂道人的话。顿时眼冒凶光,张嘴便咬! 陈玄烙听到臭道士喊叫,已经回过神。看着那可以咬下自己大半身子的大口在眼前张开,身后又是高坡,顾不得形象连滚带爬的从鳄鱼胯下窜了过去并大声骂道:“臭道士,你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高坡上臭道士脸上散去了害怕神色,惬意的趴着,怡然自得道:“我倒是想雷来劈我哟。” 鳄鱼一口咬空,但能感觉到胯下动静。于是顺着一口咬下的劲趴会地上,尾巴翘起往右扫! 陈玄烙终究欠缺战斗经验,刚刚钻过鳄鱼胯下站起来,还未站定,就被如铁鞭一样坚硬的鳄鱼尾巴扫中,腾空飞了出去五丈远! 好在,这泥潭足够宽广,落下去坠入泥浆中没摔得太疼。 但是胸口被尾巴扫中的猛劲是硬生生的挨了,肋骨都断碎了几根。 忍着疼从泥水中爬起来,陈玄烙哇的一声吐出满口血。 吐出一口血后,看着哗哗激起大片泥浆汹涌而来的鳄鱼,陈玄烙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昨日自信回头,一拳下去手臂都碎了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他可不敢再回头动手了。 可在泥浆中,速度受限,怎么都快不过鳄鱼。几息之后,鳄鱼已经追到身后,窜起来就咬向陈玄烙。 陈玄烙有感危险,用力又是往前一窜。滚动几下,堪堪躲过。但是牵动胸膛伤势,站起身来又咳出几口血。 一抹嘴角红血,却抹进去沙子,又呸呸呸的吐掉。陈玄烙大声道:“臭道士,你再不出手老子可就要死在这里了!” 不知何时从高坡那头来到这头的邋遢道人坐在高坡边,喝着小酒幽幽道:“我觉得看戏挺好的,快还手,打一架给老子看看你几斤几两!” 鳄鱼又追,陈玄烙撒丫子继续跑着怒声骂道:“看个毛!老子昨天那一拳没看到吗!” 老头不语,陈玄烙奋力狂奔。 每每鳄鱼快要咬到的时候,陈玄烙便翻滚躲避,然后调转方向继续跑,狼狈不已。但狼狈归狼狈,至少没有被一口咬成两半! 不过鳄鱼似乎失去了耐性,停下来浑身一震,震掉了身上泥浆,亮起了荧光! 陈玄烙本以为鳄鱼不追了,回头看了一眼,刚好看到亮起光华的一幕,心中叫苦,哀嚎道:“我可没想跟你抢地盘啊!” 高坡上,邋遢道人提醒道:“既然正面迎击不行,难道不会学着引力卸力吗?还以为想看看你几斤几两,看来我得搭进去几斤灵药才是真的!” 陈玄烙狂奔着,黑着脸破口大骂:“你说得轻巧,怎么引怎么卸!老子怎么就遇上了你这么个王八蛋!” 哗啦! 鳄鱼尽全力一窜,激起三丈高泥浆花,极速撞去! 陈玄烙后腰被鳄鱼头颅撞击,炸开一圈气劲,泥潭泛起涟漪。势不可挡的庞大力道从后腰贯入陈玄烙全身,咔嚓骨头碎裂的声音从身体导入耳中,清脆真实。 这一撞,陈玄烙脊椎全部碎裂! 身后剧痛传来,陈玄烙还没来得及惨叫,就听着耳畔呼呼风声,被击飞出去撞入高坡泥壁里失去了意识。 身后腰部一片血rou模糊,触目惊心。 高坡上,邋遢道人吧唧着嘴喃喃道:“战斗毫无章法,经验不足,心性不强,会是他吗?” 泥潭里,鳄鱼一击得手,扑腾扑腾奔向昏死的人类,激起层层泥浆花。 张口之时,邋遢道人曲指隔空一弹,二丈鳄鱼倒飞二十丈,重重坠入泥潭,激起大片波澜! 但道人并未取他性命,鳄鱼爬起,惊恐的看着坡上背着黄铜老剑的人,迅速潜回了泥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