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你可不要忘了书名叫什么
“霍菲先生，它们这回真的走掉了吧……” 梅坐在我身旁，想要掀起另一块地板。她已经没有力气了，掀了几次都没成功。我按下她的手，借用膝盖顶起木板，楼梯才露出全貌。 “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会回来，这里不安全。梅，我们下去吧。” 她点点头，走了下去。我确认周围没有动静后轻轻合上两块木板。梅打着手电在前面等我，她的警服上沾满了灰尘，原本金灿灿的头发也变得看不出光泽。或许只是光线原因，但我想她的神经也差不多要到极限。 “梅，要不要歇一歇？反正它们也不可能找到这里来。” “不……不用，我们继续前进吧，霍菲先生。你也不想让福尔摩斯小姐她们担心，对吧？” 她逞强着摇摇脑袋，转身向前。然而才踏出第一步，她的脚底就踩空了。 “梅！” 我抓住她的手，由于惯性被扯出两步，脚底同样落空。是滑道，我很快意识到阶梯只有三四级，短短的平台过后就是滑道。 我将梅紧紧抱在怀里，身体随着斜坡开始翻滚。脑袋中途磕了几次地面，所幸力度不大，斜坡之后也没有撞上障碍物，我们滚到平地后很快就停下了。 我捂住脑袋坐起身，扶起怀里的梅。 “梅，你还好吗？” “我没事……对不起，霍菲先生，我大意了……你呢？有没有哪里受伤？” “我也没事，还好没有磕到小石子什么的……” 她沉默了一会儿，拾起手机，看样子还打算继续摸索密道。我二话不说拉住她。 “不要再勉强自己了，梅。” “我没有！霍菲先生，她们一定还在担心你，我——” “我现在更担心你！”我大声喊着，令她僵住了手。接着我大口吸了几口气，放缓语调对她说道：“坐下来吧，今晚就在这里睡一觉。我不能让你保持这个状态前进。” 她还想反驳，我直接把她拉倒在身旁。直到这时，我才发现她的左手食指翻起了一小片指甲，发白的指甲盖在手机亮光下透着小片的殷红。 我抓过她的手，梅下意识想要往回缩，手臂却使不上劲。 “什么时候弄伤的？” “……掀木板的时候，我太着急了，一不小心就……” 我没有回应，拿出口袋中的创口贴将手指小心裹好。 “还有哪里受伤了？” “……膝盖和手臂好像也被玻璃划伤了……” 果然，她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手边能够用上的只有湿巾和创口贴，我只好大概处理一下伤口。 “梅，你不是我。我有污鸦座绯机的核心在，被火烧成焦炭也没有关系，无论是多深的伤口都能很快复原。而你不同。受伤了就该处理伤口，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对不起，霍菲先生。” “你干嘛道歉？受伤的是你自己啊。” “不是的。”梅盯着指尖的创口贴，摇了摇头。 “今天我一直在给你添麻烦。因为我没能控制住自己跑开了，你才会遇上那个女人，被她踩在地上。在走廊上时也是，如果我没有缠着你，说不定已经和你飞出伦敦塔了……是我害得你和我沦落到现在的境地，对不起，霍菲先生……” “……梅，你还记得薇搞失踪的那一次吗？” “不记得了……疼疼疼！记得啦！开玩笑的，你掐的我好痛！” “干嘛破坏气氛啊，真是的。”我松开她的脸颊，继续说道，“那个时候我也是因为自己的任性，弄得浑身是伤。你没有责怪我，而是默默地陪着我，我们受了好多罪，终于把她找了回来。 “我的心情和你是一样的。我不会责怪你，落到这种地方也不算什么……我想说，嗯……因为和你在一起，我不会生气，无论遇到什么麻烦都没关系。你、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霍菲先生……你直接说喜欢我就好了嘛……” “我、我一直都喜欢你啊，现在突然说岂不是很怪！” 没有预料到我会直接说出来，梅不知所措地低下头，盘弄着手指上的创口贴。 她虽然越来越喜欢撒娇，容易害羞的本质却没怎变。 “你笑什么啊，霍菲先生！” “嗯？没有，我没有笑啊。” 我拍拍她的头顶，梅顺势倒在我的腿上。她把衣服裹紧，身体蜷成一团，枕在我的大腿合上眼。 “你说今天在这里过夜也可以，对吧？那我要睡觉了。” “嗯，睡吧。” 我关掉手机，世界再次陷入一片黑暗。不知历经了多少年的密道布满灰尘，空气阴冷而又潮湿。我能够感知到的只有梅的体温、呼吸声，还有她压在我大腿上的那一点点重量。 这样就足够了。 我闭上双眼，用手指戳了戳梅的脸颊。 “晚安，梅。” “晚安……霍菲先生。” *** 经过一晚的休整，我和梅终于能重新打起精神，走完这条不知通向何处的密道。 不知是因为我们身处地下，还是因为昨天的干扰依然存在，手机还是没有信号。 这条密道的结构并不复杂，从头到尾也没有拐角。我们大概走了半小时，眼前出现一段不算高的梯子。我照亮顶端，那里是一块石砖，应该可以推开。 “梅，我先上，你在下面替我打手电。” “嗯。” 我小心翼翼地确定梯子是否有松动，一步步地爬到最上方。用力顶开石砖后，入眼的是熟悉的阳光，还有大片的鲜红色。 “罂粟花……” 是伦敦塔墙外的陶瓷罂粟花，妖艳的红色一直向南蔓延，在不远处如水中的墨汁般散开，衔接着一大片干枯的草坪。草地再往南就是泰晤士河，我看见河道上有货轮缓缓驶过。 我小心地蹲在陶瓷花上，拉过爬上来的梅。 她在人造的花海前发出一声惊叹。我在她之前跳下成群的陶瓷花，落到草坪上。 “霍菲先生！” “嗯？” 我转过身，梅朝我用力一扑，把我扑倒在草坪上。 “我们逃出来了！万岁！” 她搂紧我的脖子，饥饿而带来的乏力感在这一刻仿佛全部消失了，带着我在无人的草坪上来回打滚。被她的情绪感染，我也紧紧抱住她，在枯草上翻来覆去地滚着。 我们就这样一直滚到河岸的围墙边。梅趴在我的身上，气息一时调整不过来，看着我小喘着气。 “呼……哈……霍菲先生……” “哈……怎么了？” “我喜欢你。” “我也是。” “我知道，但是我还要说，我喜欢你！我最喜欢你了，霍菲先生！” 梅忘我地大喊着，一次又一次地喊着，我就这样看着她—— 以及她背后，不知何时驶到岸边的搜救船；还有搜救船上，以诧异的目光注视着她的同事们；还有…………………… 同样在搜救船上，对我露出灿烂微笑的薇和莫里亚蒂。 等会儿我一定会被收拾得很惨，不过没关系，起码现在我很开心。 ……我是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