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埋伏好了
“既然吃饱喝足了就去把夫人找回来,在那之前您就不要回屋了。” 吃好晚饭没过多久,百丽儿抄着锅铲,把我从公寓里踹了出去,连带着还有梅警司。苏丹娜死乞白赖地拖着百丽儿的小脚,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薇不在以后,百丽儿就像是我们公寓的女主人一样,掌管着每一个人的生杀大权。反正永远也轮不到由我来做主,唉,习惯了。 伦敦的冬夜冷得叫人不想走动。我呼出一口白茫茫的气,望向贝克街往西的街道,那里满是圣诞树和红绳铃铛的贴纸,隐隐能听到圣诞的音乐声。街上张灯结彩,却没有一家店开着,大家都在家里切着火**。 在我昏迷不醒的这段时间里,圣诞节已经过去了两天。看来那场大火也没有败坏人们过圣诞的心情,说不定受害者就只有我们几个而已。 “哇,好冷哦,霍菲先生!”梅在我身旁搓着手,两脚做着原地踏步。她本想把手塞进袋子里,却发现自己的上衣只有右边开了一个口。找了半天,她眼巴巴地望向我。 “干嘛?话说在前面,虽然这个时候把外套给你能增加好感度,但那样我会冷死的。” “我也没打算要你脱外套给我啦。霍菲先生,你就不能握住我的左手吗?” “那有什么用,我们两只手暴露在外面,一会儿就会冻僵的吧?话说你裙子上不是有口袋吗?” “裙子上的口袋连东西都不能放,怎么能用来插手啊?难看死了!” 那要开一个口袋做什么?我翻翻眼睛,手边也没有可以给她取暖的东西,看来只有回屋找一找手套。 在我回忆着薇有没有买过手套时,梅突兀地把手插进了我的上衣侧袋里。冰冷的手背触碰到我的手指,让我下意识想要把手伸出来。她握住我的手,往口袋深处钻了钻。 “就这样好了,我们两个人都能暖和,不错吧,霍菲先生?” “这样、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我总觉得自己不应该和她做这种事。梅警司无视我说的话,拉过我的手,顺着街道向北走了起来。 她对于牵扯到浪漫氛围的事情向来很执着,曾经也为了能帮我缝衣扣而特地扯下我一粒扣子。不过那粒扣子后来丢了,还是某天房东太太看不过眼给我补好的。 “梅,要不我还是给你找找有没有手套——” “已经走这么远了,折回去好麻烦啊。算了吧,霍菲先生。” 她拉着我继续走着。我们路过一辆眼熟的黑色福特,转过头,车前正是我熟悉的车牌号。 这不就是梅的车子吗? “梅,我们开车不行吗?开车的话就不会受冻了。” “我把车停在警局了,今晚我们还是用走的吧。” “可路边那辆车不就是你的——” “那是假的。” “假的!?” “是我特地摆在那里的模型车哦,用来引诱偷车贼的。” “……”看来只好维持这副模样了。 我捏了捏她的手,让她把速度降下来。梅缓下脚步,和我并排走在街上。 走出贝克街后,迎面就是摄政大学旁开阔的人工湖。失去了建筑物的遮掩,刺骨的寒风瞬间变得猛烈。倒映着夜与灯光的黑色湖水被吹起荡漾的波澜。我们在风中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地加快步伐。 这种场景哪里浪漫啦?根本就是在活受罪。 “梅,我们究竟要去哪里?”我抖着牙齿,向她问道,“今晚出来一趟还能回去吗?” “污手党有一个小支部就在前面,前天被警方捣毁了,我想再去那里看看有没有线索。” 已经被警方捣毁了? “都被捣毁了,再去那里还有什么意义?里面的东西你们警方都处理过了吧?” “对啊,今天上午才处理完,所以我想去碰碰运气。” 梅带着我拐进酒店旁的小巷子,转头看向我。被冷风卷起的金色刘海之下,两只漂亮的眼睛对我眨呀眨。 她以十分干练的语气向我解释道:“我已经让那附近的警员全部撤离了。霍菲先生,你也是称霸伦敦一方的黑帮老大,如果你手下的萝莉控协会突然被捣毁,你会不会想要回去看一下情况呢?” 对哦,虽说不是自愿的,但我也是道上的人了。 “你是说今晚可能会有污手党的人回来,所以我们过去试试看能不能碰上吗?” “没错。研究蛛丝马迹实在是太麻烦了,相比之下,逮住一个人好好拷问一番更方便。” 我完全同意她的观点。没有薇,我也不想动脑,能用暴力解决再好不过。 终点是一家小酒馆。周围确实没有巡逻的警察,但警戒线依然高高拉起。我以为要在外面埋伏,没想到梅一看四下无人,拉着我直接钻过警戒线,推开屋门。 打开手机照明,酒馆里堆着四五张桌子,木椅没有几把完好的,折断的残骸掉落在地上。 我注意到脚下有一个弹孔,抬起头,天花板上的玻璃灯也被打爆了一半。 看来捣毁过程并不轻松。 “霍菲先生,跟我来。”梅踢开椅子腿,带我走向更深处。 吧台横在最里侧,看起来有些破旧。斑驳的木橱里陈列着几只平常可见的酒瓶,扫过一眼,有好几个都是美国酒。 梅拉开木橱对面的储物隔间,将里面的打扫工具统统扒了出来,确认空间足够后向我招起手。 我乖乖跟着她缩好,木门关闭后眼前再度陷入一片黑暗。 梅挤在我的身旁,小声说着:“我来这里看过一次,存放清扫工具的隔间会在门上透几个孔排放湿气,很适合用来蹲点呢。” 她牵起我的手,按在木门上摸索着。我的手指果然陷入一个小洞里,可是朝外看去仍旧是一片黑暗。 “看不见外面哎,梅。” “对方肯定会打着手电进来的。我们看不见,他们也看不见。不过他们看不见我们,我们却能看见他们。到时候一见到光源我们就摸出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梅的情绪又高涨起来了,我估计是警察的职业病。 我缩着脖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小孔。她也不再说话,不知道在干嘛。隔间里湿湿的,还有一点霉味和脏水独有的气味。不知为何我不仅没有觉得恶心,反倒还感觉闻起来不错。 看来经历了许多怪事,自己终于也不太正常了。 我暗自感慨着人生,这时视野里出现一束淡黄色的亮光。有脚步声,很轻,木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这么快就来了! 我屏住呼吸,推了推梅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