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挣扎
薇的速度好快。紧追出房门，然后跟着朝右拐，我看见她的背影消失在前方的楼梯口。 薇去了楼顶，莫里亚蒂八成也在那里。 “你快去吧？”她在说什么傻话？ guntang的浓烟弥漫在空气中，我小心地避开火势，猫着腰向楼梯口前进。 在快要到达楼梯时，我发现高处的台阶上摆放着一个眼熟的物体。三根红色的管状物被黑胶带牢牢绑在一起，蓝色的计时器在侧面跳动着数字。 ——太多此一举了吧！？是有多疯狂才会在火灾现场设置定时炸弹啊！？ 根本不用等到计时器归零，显示还剩三分钟时，炸药就被蔓延的火势引爆。我在爆炸中往回逃窜。楼梯已经没办法走了，电梯也不能使用。 我只好撞开走廊南侧杂物室的门，莫里亚蒂准备的绳索被放置在一只透明的亚克力盒中。整个房间还没有被火势波及，可是窗外时不时地出现滚滚浓烟，看来整栋大楼已经坚持不了多久。 我要用这根绳索到达楼顶。我必须要将薇带回来，而且这也是我唯一的选择。 这根绳索实在是太短了，全部伸展开估计也就只有六米。这里可是二十八层，莫里亚蒂怎么会准备这种长度的绳索？ “总之……先看看有没有其他派的上用场的东西吧。” 取出绳索后，我开始翻寻杂物室内其他几只收纳箱。 “矿泉水？想的倒是挺周全……压缩饼干也用不上，胶布、玻璃罐、拖把、成人杂志——喂！怎么会有成人杂志啊！？” 而且日期好新！居然是前天新买的！我转手就掀飞杂志，隐藏在杂志底下的黑色物体终于现出真身。原来莫里亚蒂是用它来遮掩手枪。 这把自动手枪和莫里亚蒂刚才使用的配枪长得一样，应该也是PPK，弹夹还是满的。我检查完后将它塞进袋子里，打开第二个收纳箱。 “——！？”呼吸为之一窒。是炸药。满满一箱的炸药出现在眼前，吓得我连忙盖上盖子。 莫里亚蒂究竟在这栋大楼里藏了多少的炸药？我已经不敢去碰剩下的几个箱子了。 这样看来被炸死只是时间问题。绳索太短也根本派不上用场，唯一能够指望的只有这把手枪了。可手枪是用来杀人的，能在火场起什么作用？ 我静静地看着团在亚克力盒中的绳索，思考了好一会儿。绳索不要了。我将它丢掉，重新抽出满是炸药的收纳箱，取出三根放入亚克力盒中。 会不会不够？ 我再塞进两根，接着扣好亚克力盒，带着胶布冲出杂物室。 楼梯口已经被炸毁，碎石堆积成山，我能一直爬到石堆的顶部，在往上应该就是楼顶。我要把天花板炸穿。 我一定是疯了，竟然和莫里亚蒂一样，想要在火灾现场引爆炸药。然而我也别无他法。 碎石堆很难攀爬，失控的火焰时不时也会从两侧迸发而出。我只好将盒子粘在身上，把手掌插入石堆中，借此固定住身体。 手心手背都感到炽热难耐，分不清究竟是爆炸的余温，还是整栋大楼的温度早已高到令人快要蒸发。每当我拔出手时，皮肤就会被割得鲜血淋漓，污鸦座绯机的核心依然在运作，伤口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复原。 好想要一剂止痛药。指甲盖差点被插翻，眼泪因为疼痛径直流淌下来。我将炸药连带着盒子粘好在天花板上，从石堆顶部一跃而下，结果中途就被碎石绊住，一头扎进锐利的石块中。 早就分不清疼痛是什么感觉了，我只觉得自己好蠢。 干脆就把炸药取出来，朝天花板一扔就好了啊。管它是会在我手里爆炸，还是会在上面爆炸。反正我的伤口会愈合，要这么麻烦干嘛？ 运气差一点，我就可以直接被炸死。炸死比现在这副模样好过多了。 “哈啊……我就不该要这个污鸦座绯机的核心……” 咒骂着解开手枪保险，上膛，瞄准。距离大概是二十米，子弹一共有七发。我握紧枪柄，深吸一口气。 淡淡的火药味中有各种难以忍受的气味，里面可能还有不少一氧化碳，也不知道一氧化碳中毒后自己还有没有救。管不了那么多了。 嘭！嘭！嘭嘭嘭！嘭！ 第六发子弹成功引爆了炸药。我觉得五根真的太多了，烟尘从上至下扑面而来，让火势更加凶猛，爆热让我一时睁不开眼。 天花板成功地被化为灰烬，可一想到接下来又要爬一次碎石山，我就好想跟着它一同化作碎片。 我不断地对自己说，要坚持下去，要追上薇，要把她带回去。薇没有说自己不会回来，或许老老实实找到更舒服的方法脱身，回到公寓后睡上一觉，她就会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可我总觉得她不会再回来了。我不能在这里放手。 榨干了最后一丝力气，我匍匐着到达楼顶。肚子感觉凉凉的，可能是被天花板的断层划破了，我不敢看。 我朝着她的背影，声嘶力竭地吼着：“薇！！！” “——霍菲？”她转过身，想要走过来，却停在了好远的地方。 “我不是叫你先回去的吗？” “我去你妈的！上一回你还说不要我离开你！你还口口声声答应我不会自说自话地走人！现在呢！？为什么每一次你都这么自我主义！？我受够了！你看到了吗，没有你我就是这副惨样！我已经撑不下去了！” 把所有想要说出去的话一口气喊了出来，大脑甚至有些缺氧，但我还是用尽所有的力气，再次朝她喊道：“薇薇安·福尔摩斯，你给我回来！！！” “……” 薇的眼眸中闪烁着泪光，火焰映照在泪水中扭曲着。她梗咽着背过身。 又是一次爆炸，大楼的每一个角落都在发出悲鸣，随时都会分崩离析。 余波过后，我听到了她的声音。 “……霍菲，不行。” “——你再说一次？” 她面对着冲天的大火，坚定地迈出一步。我试着支起身，却怎么也起不来。石子与玻璃的碎屑插满了我的手掌，好痛、真的好痛、我真的受不了了…… “薇……！！！”我呜咽着喊出她的名字，可她根本不为之动容。 “抱歉，霍菲……我要去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