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交杯酒
“你没事吧，小笨狗？” “嗯，没事……”我在她的搀扶下站起来，看着地上的大洞松了一口气，“谢谢你，莫里亚蒂。” 许久没有见到这位黑帮老大了。她今晚穿着一身黑色的哥特式长裙，不算很长的银白色头发扎了一个侧马尾挂在左肩。她又换成了另一张面孔，若不是因为熟悉了她的声音……当然还有这梦幻的身材，我估计根本认不出她来。 “你当然要谢谢我咯。还好今天我睡得晚，不然就得从污手党的拷问室里把你捞出来了。” 她伸手替我拍掉屁股上的尘土，让我觉得很不好意思。我在这时想起岛田林林对我说过的事情。要不要问一下她呢，污手党的帮主对她求婚的事…… 可这是她的私事，无论是被求婚也好，被告白也好，我都没有过问的权力。更何况我和莫里亚蒂之间有什么特别的关系足以让双方互诉心事呢？有吗？ “怎么了，一副吃玉米的时候啃到子弹壳的表情。是有什么事想要问我吗？” 我摇摇头，决定还是不要过问的好。她挂上心领神会的笑容，一把抓过我的手。 “行，那我们走吧，小笨狗，夜晚还长着呢。” “要、要去哪里？” “去喝一杯。” *** 我一开始还以为是要去酒吧，看来自己想多了。莫里亚蒂把我拉进了位于摄政街的18号公寓。头一次进这种高档的私人公寓，我还摸着脑袋问她17号在哪儿，惹得她一阵发笑。 “没有17号哦，19号也没有。这栋公寓的名字就叫摄政街18号公寓。与其起个不明觉厉的名字还不如直接用上阿拉伯数字，这样听起来比较有感觉，不是吗？” 我装作明白的样子点点头，她又补充一句：“起码比街对面那个圣詹姆斯公园奢华城市公寓好听多了。” “好吧，我也觉得18号好听一点。” 我在窗边坐下。从窗口向北望去，正好能够看到在夜里闪烁着零星灯光的伦敦眼，再往下是被灯光映照得发黄的威斯敏斯特教堂。两者中间隔着一段窄窄的泰晤士河，偶尔闪过汽车远光灯的威斯敏斯特大桥就拦在河中央。 这里的风景比起贝克街好太多了，又正好位于摄政街的中心地带，想要出门采购或者逛街也很方便。我的心中不禁涌出些许羡慕之情，但一想到价格不菲的房租就彻底萎靡了下去。 “怎么样，风景很好吧，羡慕了吗？”莫里亚蒂笑嘻嘻地递过来一杯酒，两颗冰块浸在小麦色的酒水中，和杯壁啷当作响。 我老老实实承认自己的羡慕，举起酒杯打算喝一小口，结果被她连忙按住。 “哎呀，小笨狗，你真是不懂得情趣！我就坐在你身旁哦，有一位清纯可爱又甜美的美少女就坐在你旁边拿着酒杯，你怎么能无视她一个人喝呢？” “啊，对不起……要干杯吗？” “要喝交杯酒。” “交杯酒！？”我吓得差点把酒水泼出来，“那、那个不是在中国夫妻结婚的时候才会喝的……” “咦？你害羞什么呀，交杯酒在日本是结义金兰的意思哦，还是说你想理解成中国的意思？我当然不介意啦。” “不、那个，说到交杯酒都会想到中国的……”我别开目光，小声辩解着。莫里亚蒂靠在我的身上，把酒杯拿在我眼前晃了晃。 “来嘛，小笨狗！我还没有试过交杯酒呢，让我们来试试看吧？” 喝下交杯酒之后不就是和莫里亚蒂结交了吗……啊，原来如此。结交之后我也算作莫里亚蒂这边的人了，污手党再对我出手就等于在打莫里亚蒂的脸，她是为了保护我才这么做的。 我明白了她的用意，爽快地向她伸出酒杯：“行，那就来喝交杯酒吧。” 她好像在一瞬间露出了jian计得逞的坏笑，不过眨眼就换上了严肃的表情。莫里亚蒂站起身子，放下了酒杯，对我说道：“那我们就从最初的一步开始做起吧！这可是认真的结拜、不对，结交，所以过程有些复杂，要有耐心哦？” “你刚刚是不是说了结——” “来来来，先和我面对着窗户拜一下。”她拽过我，不容我质疑。 没办法，我跟着她弯腰一拜，向她问道：“为什么要朝着窗子拜呢？在日本有什么寓意吗？” “是为了让天地作为我们的见证人哦。” “哦……”等等，怎么听着像—— “我记得小笨狗你的老家在波尔顿吧？那就是在南边，我的老家也在那个方向呢，来，我们朝南边拜一拜。”她又不由分说地拉着我转过身，我随她低头一拜，向她说道： “好像有点不对啊，莫里亚蒂。” “怎么不对呢？我们能在这里相遇，都要感谢我们的父母。这一拜拜给父母不是很正常吗？” “是、是很正常，可我怎么觉得这不像——” “来，最后我们两个再拜一下。”她堵上我的话，朝我一拜，我也只好跟着她一拜。 然后莫里亚蒂站在凳子上，勾住我的手臂。先自己喝一口，再把杯中的酒给对方喝一口，最后互换酒杯，我们将混合着可乐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不对！这个是中国的那一套吧！？接下来是不是要入洞房了！？” “嘻嘻嘻~”她开心地咧开嘴角，脸颊在酒精的作用下浮现出两抹红晕，“不是哦~我们是在结义，是要当兄弟。” “这、这样……”我放下酒杯，结果手立马就被她抓了过去，按在她的胸口上。 “啊，讨厌啦，小笨狗！”她挑逗似的发出软软糯糯的声音，朝我说道，“人家把你当兄弟，你却想上人家……没办法，洞房吧！” “那搞了半天还不是中国的交杯酒吗！？”我用力想抽出手，没想到她的力气意外的大，我的右手深陷在她的胸前，根本拔不出来。 “好啦好啦，不要抵抗嘛。你要开心一点才对。”她抓着我的手将我推倒在沙发上，一边用大腿夹住我的腰，一边戳着我的脸颊，“这样一来我们之间就有特别的关系了，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出来吧。” “……咦？”她从一开始就想说这句话吗？我张张嘴，不知所措地看着她的脸。莫里亚蒂就像能够读出我的心思，对我说道： “你不是觉得自己没有立场问我事情吗？我当然不在意你来问我一些事情，但你自己会觉得不舒服，对不对？现在你就不用介意了，来吧，问我吧！” “我……”我确实是有问题想要问莫里亚蒂，但怎么也想不到她会顾虑我的心情，特地把事情做到这种地步。想到这里，一股燥热的瘙痒感从我的腹部一直漫进心里。不知是离得太近的缘故，还是酒精开始入侵大脑，我的目光不自觉地移到了她的嘴唇上。 蘸着一点威士忌的嘴唇亮盈盈的，柔软地占据了我的视线。我吞咽着口水，断断续续地问道： “那个……污手党……” “嗯嗯。” “污手党的……” “嗯嗯。” “……污手党的人为什么不洗手？” “嗯嗯……嗯？”莫里亚蒂的笑容在这一刻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