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八、离去
轰！ 张山涛身法如电，竟比赵拂衣更快，眨眼之间，已追到他身后。 随即一把向前抓出，速度比身法更快几分，五指间在空气中划过，带起一道道白色气浪，发出“嗡嗡”的响声，竟比方才赵拂衣抡动长qiāng的声音更大。 “内家高手！” 赵拂衣脑中骤然闪过这个念头。 他如今已达到外家巅峰，对于外家层面的力量极限，心中十分清楚，张山涛这一跃一抓，速度极快，力量也强，全都在外家巅峰之上，必然是内家高手。 不过这也正常，他在雍王世子江封面前，斩杀了僵尸云锋寒，虽然有暗器的功劳，但这份战绩是实打实的，江封既要借刀杀人，自然也会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张山涛，让他早做准备。 张山涛若没有内家层次的水准，又岂敢跟他单独动手？ “既然如此，是走是留？” 赵拂衣脑中忽然闪过这个念头。 下一刻，他陡然转过身来，右手虚握成拳，左手立掌为刀，仰面朝天，正面迎击高高在上的张山涛。 依照常理来说，他的最佳选择是一走了之，这也是最安全的做法。 不过，他却想试试，跟内家高手拼死相博，到底是什么滋味，以他当下的身手，究竟能拼到什么程度。 他在孤尘子的记忆中，虽然经历过与内家高手的生死相博，但毕竟隔着一层，许多东西没有太深的体验。 在现世还没与这般高手真正交过手，今天正好试试。 赵拂衣也不是一味冒险，通过孤尘子的记忆，他对内家高手的战力心中大概有数，以他当下的修为，还不至于被一招秒杀。 只要能扛个三招两式，不被一招杀死，他能找机会默诵秘诀，凭借“千劫百难，说走就走”的秘法，有足够的把握全身而退。 “好胆！” 张山涛见赵拂衣不但不走，反而转身迎击，不由气极反笑，大喝一声，从天而降，一把向他头顶抓来。 “喝！” 赵拂衣咬紧牙关，挥起右拳，向上迎击而去，第一下就要与张山涛硬碰硬地交手。 啪！ 下一刻，张山涛这一把劈中赵拂衣的小臂，发出一声巨响，掀起一片气浪，震得四壁窗棂直晃。 “好厉害！” 赵拂衣只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道直砸下来，心中不由一惊。 接着，就发现单凭右臂完全抵挡不住，肩膀骤然向下一沉，眼看就要被张山涛破开防守架势，连忙抬起左臂，架在右臂下面。 双臂合力，才堪堪将这一击挡住。 “嗯？” 张山涛也是一怔，没想到赵拂衣竟能硬挡下这一击，冷声说道：“果然厉害，小小年纪就有这般修为，难怪敢跟我动手！” 就此一击，他已经试出赵拂衣的修为达到外家巅峰，以赵拂衣十六七岁的年纪来看，这份修为简直惊世骇俗。 他自己也是练武的奇才，可是他有这份修为的时候，年纪要比赵拂衣大出十岁，差不多二十七八岁的年纪。 不过，这也坚定了他的杀心，若是今日杀不了赵拂衣，翌日再见，就不知道是谁杀谁了。 张山涛想到这里，右手继续向下施压，向赵拂衣头颅压去，左手挥起一拳，直奔胸膛而去。 他这一招纯粹是以力压人，只要赵拂衣力量不如他，就难以护的周全，要么防得住他左手，防不住他右手，要么防得住他右手，防不住他左手。 无论如何挣扎，都难以在这一击下逃生。 “好！” 面对如此凶险一击，赵拂衣面上毫无惧色，反而一声大吼，脸上带出不屈之意。 一声吼过，就见他浑身上下，肌rou迅速紧缩，身形瞬间变得瘦削起来，皮肤表面浮出一条条青筋，全部凝结在一起，变成黑黢黢一片，好似穿了一件铁衣。 这正是运转龙吟铁布衫的异象！ 在此同时，他右臂不动，左手握紧，一拳向前挥去，竟要与张山涛正面对拳。 “找死！” 张山涛见赵拂衣身上变化，就知道是运转了什么功法，不过并不在意，又见他撤开左手，脸上则露出微微冷笑。 当下，右臂继续用力下压，直奔赵拂衣头颅而去，却发现与刚才不同，竟然纹丝不动，就好像按在一块万斤山岩之上。 接着，就听“嘭”的一声闷响，两只左拳狠狠撞在一起。 下一刻，远在正堂一角的齐武臣，围在四周的三名校尉、众多军士，全都愣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一击之后，赵拂衣原地站着不动，只是双脚深深陷入地下，足足有一尺多深，整个小腿都埋在里面。 张山涛则被一拳震退，足足退了三步方才站稳。 …… “怎么可能！” 张山涛面色大变，瞪着双眼，死死盯着赵拂衣不放。 如此年纪，能修炼到外家巅峰，就已经惊世骇俗，就算当时顶尖势力的核心弟子，也未必都有这份修为，不过，这个他还能够接受。 可是能在修为如此高明的同时，还能将一门厉害的炼体功法，练到如此境界，那就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 天下间任何一门功法，修炼起来都绝不容易，更何况是对力量增幅如此强大的功法，没个三两年，连门都入不了。 就在刚才交手之前，他还以为赵拂衣这门功法只是花架子，看着有变化而已，没想到真的这么厉害，简直超出了他的想象。 “万事皆有可能！” 赵拂衣呵呵一笑，不等张山涛再说什么，一步向前迈出，竟然主动向他出手。 啪！啪！啪！ 两人这次动手，比刚才更加凶猛，每一拳挥出，都带起“呜呜”风声，每一脚踏出，都踩碎几块青石。 转瞬之间，已经打了四五个回合，居然平分秋色。 几招过去，赵拂衣虽然没吃什么亏，心中却暗暗萌生退意。 外家巅峰毕竟不如内家高手，虽然有龙吟铁布衫的加成，力量甚至还在张山涛之上，可是速度、反应，都比张山涛差了一筹。 故此，力量的优势完全发挥不出来，再大的力量打不中别人，又有什么用？ 与之相反，张山涛则凭借速度、反应的优势，在适应了赵拂衣的节奏之后，连续几次击中他的要害，要不是龙吟铁布衫防御厉害，仅凭拳脚无法破防，说不定就要受伤。 当然，如果能一直这么打下去，胜负孰难预料。 可惜的是，赵拂衣的力量优势，全部来自龙吟铁布衫的加成，而这门功法最耗气血，若是打的久了，等到气血用尽的时候，全身力量尽失，只怕想逃也难。 想到这里，他向前猛然击出一拳，将张山涛逼出几步，转身向门外奔去，口中则默诵“千劫百难，说走就走”的秘诀。 霎时间，身形骤然变快，只见一道黑影从堂中蹿出，急速向采菊山庄以往纵去，速度之快，竟远在张山涛之上。 “啊？” 张山涛不由一惊，没想到赵拂衣说走就走。 等他反应过来，想要伸手拦截的时候，却发现赵拂衣的速度太快，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大喊一声：“放箭！” 就在正堂大门两侧，早已聚集着数十名弓箭手，早已拉开弓弦，随时准备放箭。 只听张山涛一声令下，全都挽动长弓，向赵拂衣射去。 赵拂衣速度太快，竟不比快箭慢多少，多数箭支竟没能追上他的影子，只有寥寥几支射在身上，发出“铿铿”的声音，却也没伤到半分。 转眼之间，他已纵到墙头，却没立即离开，而是回头瞧了张山涛一眼，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张山涛面色变了几变，飞身纵出正堂，大步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