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生死间顿悟

    “好好好！再来！”

    顾楚狂啸一声，在地面上猛地一踩，如同一道离弦的利箭般射出，剑气呼之欲出，犹如一道长龙张牙舞爪狂噬而下，滔天的杀意扑面而来。

    不知不觉之中，顾楚下意识开启了写轮眼，那被凶煞怒火烧成赤红的眼瞳，心底扭曲的黑暗之力猛然溢出。

    “阿弥陀佛，施主已坠入魔障，老僧这就助你解脱。”扫地僧双手徐徐拍出，幻作漫天掌影，如同海浪般一般汹涌而上。

    只是瞬息时间，顾楚就不知剑身上挨了多少掌多少招，若不是内力和自身力道惊人，他险些连青光剑都握不住，身形不由自主一退再退，一直退出十丈之远。

    扫地僧看都顾楚狼狈后退，第一次主动攻击，双拳如狂雷电殛般轰下。

    好在顾楚早有准备，身形倏忽一闪，已经掠出拳势笼罩的范围。

    “轰！”

    扫地僧拳劲去势不止，地面上硬生生被轰出一道一米深的巨坑。

    “呼！”

    虽然逃脱扫地僧这一次攻击，但是顾楚仍是急喘了两口气，这是体能急剧消耗的结果，和扫地僧的巅峰一战，终于首次让他感受到吃力的感觉。

    “施主实在是天赋异禀，老衲叹服！只是，施主执念太重，老僧还请施主在敝寺住上十年，免得江湖腥风血雨。”扫地僧合十说道。

    顾楚冷笑一声，“大师这话好不晓事，若天下的男人都到你少林住上十年，那这世间人类还怎么繁衍下去？”

    扫地僧闻言，摇了摇头，长喧一口佛号：“阿弥陀佛，施主既然执迷不悟，就休怪老僧出手无情。”

    “哈哈，大师又顽皮了！想打就打，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顾楚长笑一笑，上一秒还调侃着扫地僧，下一秒近乎瞬息般出现在扫地僧面前，持剑的右臂陡然间膨胀鼓起，凶猛无边的斩向扫地僧。

    第二阶基因锁，开！

    扫地僧眼中光芒一闪，没有想到顾楚的速度和力道竟然能够在极限状态下再上一个新的层次，对方手中的长剑如同一只狂暴无比的巨锤，狠狠轰在了扫地僧急促下抱圆的双臂之上。

    “轰！”

    一阵疾风朝四面八方吹开，大量烟尘在两人身边不断升起、洒下，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群雄只能感觉到脚下大地在不断震动，站之不稳。

    足足十息之后，等到烟尘散去，众人这才看清里面的景象。

    顾楚手中的长剑，狠狠斩在扫地僧的胸口，却距离胸口仅有一寸处，却被一道明亮的金光挡住，再难落下。

    “金刚不坏体神功第九重！”

    玄寂骇然出声，古往今来，将此功练到第九层的唯有达摩祖师一人，而如今，还要加上这位名不经传的扫地僧。

    然而，即便是号称天下防御第一的金刚不坏体神功，面对顾楚倾尽全力的终极一斩，亦并非丝毫无事。

    一滴滴鲜血从扫地僧七窍之中流下，淅淅沥沥如同蜿蜒的细蛇。

    “少林神僧大师……受伤了……”群雄只感觉一股股寒气从心底冒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扫地僧咳嗽连连，嘴角呕血，亦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望着顾楚，良久之后，方才长叹一声，道：“施主心智之坚、内力之强，当真是生平仅见，老僧佩服、佩服……”

    说罢，一股庞大到恐怖的真气从他枯瘦的体内勃然爆发，直接在原地留下一道数尺宽的圆形坑洞。

    顾楚足尖疾点，跃回原地，深吸一口气，说道：“大师神功盖世，真是让本掌门大开眼界。不过，赢的人……只能是我！”

    话音刚落，只听“咚”的一声爆响，顾楚身后轰然出现一道半圆形的白色气浪，身如飞梭，拳头从半空中碾压而至。

    扫地僧一声低喝，如若惊雷乍响，下一瞬身形仿佛向前瞬移了数丈，双掌一翻，飘飘忽忽拍了出去。

    剑掌相触，空气中发出响亮的气爆声，一道道金光涟漪一闪而逝。

    但听雷鸣声不绝于耳，空气中同时出现两道金色的身影，倏然脱离，倏然对轰。

    两人的身法都快到了极致，在身后拖出一道道残影，往往第一招还未结束，第二招已经如影随形。

    两人以快打快，所过之外，尘沙飞扬，劲风呼啸，看得群雄是目不暇接。

    转瞬间便换了数百招，谁也奈何不了对方。

    顾楚身形疾走，又是一剑闪电般刺出。扫地僧身形鬼魅，闪了几闪，堪堪躲过顾楚的攻击，双手食指轻弹，各自使出一手截然不同的指法，赫然是少林七十二项绝技中的“多罗叶指”和“无相劫指”。

    这两道指力一道快捷无伦，霸道非常，另一道则是炽烈无比。

    无形无迹，瞬间洞穿空气，朝着顾楚脑门射去。

    顾楚内力早已酝酿鼓荡，手中长剑在空中划了一个半圆，一牵一引，两道指力方向陡然一折，射向两边的山壁。

    “咄！咄！”

    两声轻响，指力在山壁上开出两道深达数尺的坑洞。

    一道坑洞仿佛被利器刺穿，凹陷处光滑无比，犀利异常。

    另一道坑洞表面呈现出爆炸性的蛛网，刚猛霸道。

    “好一个多罗叶指和无相劫指。”场上最震撼的，还要数少林众僧，一个个光脑壳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看着扫地僧的动作。

    同样的功夫，他们都亦曾修炼过，只是无有一个修炼到扫地僧这样的境界，暗忖即便是达摩复生，也不定到他这个地步。

    扫地僧又是一声叹息，似是赞赏，又似是感慨，“阿弥陀佛，施主武艺惊人，那么老衲就更不能让施主下山了。”

    顾楚大笑一声：“武之一道，前路无边，我既要勘破此节，不倾尽全力，又怎能取得突破。”

    扫地僧闻言眼眉一抬，缓缓道：“既然如此，那请再接老僧这一掌。”

    只见他淡雅一笑，僧袍飞扬，风轻云淡的伸出一只手掌，朝着前方一指缓缓拍出。

    扫地僧这一掌看似极其缓慢，在围观的群雄来看，似乎连一只蚊子都拍不死，但是首当其冲的顾楚却眼睁睁的看着指力狂袭而至。

    顾楚想要动作，却感到一股无比恐怖的气势镇压过来，身体一阵发凉竟丝毫动弹不得，被禁锢到了原地。

    顾楚用独孤九剑的剑意观察，却无法看破扫地僧这一掌的破绽。

    换而言之，这是完美的一掌！

    无法破之，那就攻敌之必救之处！

    顾楚一剑西来，长剑划破空气，产生阵阵音爆。

    “嗤！”

    剑长臂短，顾楚的青光剑剑芒到达扫地僧胸膛的时候，扫地僧的手掌距离顾楚还有一尺之遥。

    “他没有躲？”顾楚猛然间瞪大了双眸，意识到扫地僧这是仗着自己金刚不坏神功，竟然准备以伤换伤！

    顾楚没有时间再进行变化，只能任由剑芒与护体气墙同时泯灭，然后青光剑剑锋抵在了扫地僧翻着青铜色光芒的肌肤上。

    下个瞬间，无俦掌力轰然拍击在顾楚的胸膛！

    “嗤”的一声，扫地僧终于是被顾楚戳出了一个寸许的伤口，血洒长空！

    然而，顾楚却被扫地僧如来神掌轰得身体整个倒飞出数米之远，噗的吐了一大口鲜血。

    这一变化当真是惊天逆转，让人始料未及，一击，就定下胜负。

    过了半晌，现场才发出第一个声音。

    “胜负已分？”

    “好可怕的一掌！”

    “姜还是老的辣！比起少林神僧，谪仙剑还是太年轻了！”

    顾楚捂着自己被扫地僧方才一掌轰断的肋骨，喃喃道：“这种感觉……就是这种感觉……这种，濒临死亡的感觉……”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在无限恐怖世界中，开启基因锁的一个途径就是感触到死亡，在生死之间顿悟基因锁的奥秘。

    然而，因为有“先知”的优势，让顾楚在无限恐怖世界和武侠万界空间中很难真正体悟到死亡的感觉，对于郑吒等人而言的生死大事，对于顾楚来说不过一场游戏。

    然而就在刚才的那场大战，让顾楚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武者，当于刀锋间起舞，于生死中突破。

    一直以来，他都缺少这种濒临死亡的危机，一路顺风顺水，无人可挡。

    然而现在，这最后一块版图终于补全。

    顾楚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一股股活泼的真气，在他的经脉中迅速游走，原本就雄浑浩瀚的北冥真气，在一股莫名力量的洗礼下，更加精纯、凝实。

    而体内的基因锁也从二阶初期，突破一道道关卡阻碍，然后只听耳边传来轰然一声巨响，全身气脉畅通，四肢百骸至此再无约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