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王文杰离世
《没有岁月可回头》 第四十二章王文杰离世 开学后，李天赐每天快速吃饭，晚上在家拉拉簧，打算变的强壮。 开学第二天放学后，天色已晚。李天赐和张凯一起，下楼时，看见王文杰被一位同学压倒在地，强迫他交钱。王文杰只有一块钱，那位同学就拖他的球鞋。李天赐想：“尽管前些日子我们闹过矛盾，但我们始终是铁哥们，我不能这样袖手旁观。”李天赐冲上去推开那位同学，拉起王文杰逃出了教学楼，把他甩开了。 王文杰再三感谢李天赐，说上次不该生他的气，王文杰又和他和好了。 转眼间，张凯已杳无踪迹，李天赐只好单独回家。 在半路上，李天赐被一个强盗逮住了，他押着他往前走。 李天赐想：“如果张凯在该多好，他曾说过他在班里打架数一数二。” 然而，李天赐完全错了，张凯也被一个强盗逮住了，两人被押到墙角。 一个强盗说：“拿钱来，不然我要你们的命。” “多……多少钱？”李天赐结结巴巴的问： 另一个强盗说：“有多少交多少。” 李天赐身上只有三块，交了。强盗搜他身，确信没钱了。李天赐想逃跑，被强盗抓住朝腮打了一拳。 轮到张凯了，张凯带了10块，但只给他们四块，剩余六块被强盗搜了出来。嘣一拳，张凯鼻血直流。强盗走了。 张凯问李天赐借手纸堵住鼻血，两人跑去车站。张凯借李天赐一块，两人坐车回家了。 回家后，李龙看见儿子腮紫了。李天赐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李龙见儿子太可怜，没说什么，给他抹上碘酒。 李天赐嫌每天晚上买饭花钱，回忆起去年马老师家访时教他如何开打火灶，就自己单独在家时学抄菜。经过一番刻苦的练习，终于学会了，张萌连句鼓励之类的话都没说。 最近学校附近建立一所化工厂，正挖地施工，食堂停止了营业。有将近一个来月时间，李天赐正午又回姥姥家用膳，仿佛回到了第二次童年。 星期六第四节化学课前，王琦和刘亚琛谈论儿童科幻剧《快乐星球》，刘亚琛说现在中央八快要播出第二部了。 他们的谈话被甄存德窃听了，甄存德前去插话，说：“《快乐星球》属于儿童剧，你们多大了，还看这么幼稚的电视。” 王琦说：“我们谈话关你屁事！”“就关我事，怎么着？” 甄存德气急败坏的说：王琦上去掐住他的颈部，两人开战了。 这时化学老师进来前去制止他们，王琦推了李老师一把。幸好刘海静前去扶住她，不然李老师就摔倒了。 化学课上，不知谁拿了一只刀螂放在李老师的长裤上，吓的她一个劲尖叫。李天赐走上前去把它扔到窗外，全班同学哈哈大笑。课堂纪律乱的要命，李天赐用尽心思只听懂了30%。 正午，天赐向姥姥诉苦，照这样发展下去，升高中的希望日益渺茫了。乔梅花想到马老师在关键时刻因病退休了，颇感无奈。 下午，天赐在校门口遇见两只老山羊[指汪洋和吕洋，羊和洋同音。]拦路抢劫，他们拿起石头威胁李天赐。李天赐为了防身，随身携带刀片，一时冲动，伤到了汪洋左手。划了道五公分左右的伤口，鲜血直流。天赐幸灾乐祸的说：“这是咱两前年的仇，还给你。”又对吕洋道：“还有去年咱们在尹主任办公室的仇。”没等李天赐说完，吕洋撒腿就跑，被石头绊倒，正巧头颅磕在一块大石头上。 尚小彬从厕所出来，被眼前一幕惊呆了。王老师闻讯，立即和李天赐将两只山羊送往医院。天赐给李龙打电话，李龙或许因工作忙不方便接听，于是王老师先替两羊付了医药费200块钱。幸好及时治疗，没啥大事。 王老师为处理这事，下午耽误了一节物理课。被气的火冒三丈，叫三人去了办公室。汪洋坦白从宽了，但吕洋却死不承认，非说是天赐先拿刀片比划他们。王老师又叫来现场目击者尚小彬对证，这才知道尚小彬贼喊捉贼。气的王老师火气更大了，顺手拿起物理书扇了吕洋十来个耳光，气的吕洋猛的卡上办公室门回班了，门上的玻璃震碎了。 一模成绩出来了，全班在全年级十个班里倒数第二，化学在全年级倒数第一，只有三名同学及格，最高分才65分（胡永宁）。李天赐考了41分，在全班排13名，但年级286名。全班只有胡永宁一人进入年级前100名（77名）。李天赐已经尽力了，由于纪律问题，只能学到这种地步。 数学只有8名同学及格，一名同学优秀（胡永宁86分）。李天赐不及格，考了69分，数学成绩排第九名，是不及格当中的最高分。张老师当天中午在办公室好一顿哭，老师们都过去安慰他。 李龙知道后又批评儿子，说：“你怎么搞的，成绩还原封不动。你不仅如此，而且身体比上个月瘦削了。”顺便连上次的帐一块算，说：“谁让你去你姥姥家用膳？给你姥姥添些多余麻烦。不是会点做饭基本功吗？不好自己来家做？要是不在你姥姥家耽搁那么久，那件事也不会发生。上学不正经学习还带刀片，看看你一摸考那两分，中考没戏。” 李天赐二话不敢讲，闷在心里。这下子李天赐失败了，他又对自己失去了信心。 数学课上，张老师测验了一道一元二次方程题，太令他失望了，全班42名同学，只有四名全对（包括李天赐）。有一批同学交空白卷，气的张老师把一厚罗薄薄的卷子卷成纸团扔给对应的同学。初三六班在全年级落到倒数第二了，班主任王老师也无可奈何啊。 体育考试，李天赐也没情绪，只考了3、5分（满分15分），和刘冰并列全班倒数第一。体育中考他在全班还是倒数，考了5、5分。 最近张萌由于来回去医院换药，累的颈椎疼痛，和儿子的交流越来越少了。李天赐对此感到纳闷，突然想起刘亚琛说过要播出《快乐星球》第二部，只好看《快乐星球》第二部来解闷。 二模（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和一模相比除了化学有所提高外其他课半斤八两。尤其是数学，班里只有七位同学及格。 中午课代表发下试卷，李天赐考了76分，数学成绩全班第五，侥幸及格。金枝考了55分，天赐吃完午饭回到教室，趁金枝没回来时看她试卷。 这时，甄存德走了过来。甄存德眼镜近视，误认为是李天赐考了55分，讥讽道：“窝囊废，考了这么两分！” 天赐想知道甄存德考多少分，故意做扣，反驳道：“你考的高？” “比你高就行！”甄存德又讥讽道：他拿来试卷，考了63分。 天赐这才拿出自己的试卷，甄存德看了“76”后呆若木鸡，浑身毛骨悚然，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他不服说：“你肯定作弊了，我到老师那要告你！” “尽管去！我不怕，人正不怕影斜！”天赐理直气壮的说： 甄存德理屈词穷离开了。 五一劳动节来了，大家又聚在一起了。大家问李天赐期中（就是二模）成绩如何，李天赐哑口无言。 张萌替他回答了：“一般，总分六科才385分，由于班风变迁了才这样。我正要为他选一所职高呢。” 大家对李天赐有信心，让他考普高试一试，说不定还有点希望，可李天赐对自己已丧失了信心，他摇摇头说：“我不行啊。” 五一期间，李龙带张萌去医院治疗颈椎病，顺便给伤口换药。张萌穿鞋时才发现昨晚下雨，鞋子、袜子都浸湿了还没干，就从抽屉里翻来翻去，翻出一双好久没穿的纯白色袜子，至于鞋子湿了，只好穿着拖鞋外出了。 张萌说：“既然穿拖鞋了就不用穿袜子了”。 “穿着吧，昨天下雨下的路上很湿，光脚穿拖鞋脚沾上泥土等回来还得洗脚，穿着袜子回来后大不了光洗洗袜袜就行。” 张萌一般很少穿着拖鞋外出，现在还得再穿着一双白袜露在外面，感觉很尴尬。天赐笑着说：“mama这回体会到往年夏天让我穿凉鞋我有多么尴尬了吧？” 张萌穿着拖鞋露着白袜在家溜达会，慢慢的走在走廊上，走下楼道才习惯。父子两夹着她走在中间，这么穿着走在大街上不知不觉到了二院。 大夫做完牵引顺便给张萌做了下足疗，让其脱鞋躺下，抓着其白袜小脚揉来揉去。换完药后到病房挂吊瓶，不知不觉中张萌入睡了。睡了约一个时辰才醒来，感觉脚心出了很多汗，不过穿着白袜拖鞋感觉比较凉快。输液只剩约十来毫升了。 治疗效果立竿见影，张萌经过治疗病情有了好转。随后几次去理疗倒习惯穿着拖鞋白袜了，购物时也经常这么穿着。 这一天是5月14日，又是礼拜四，是个很不吉祥的日子。李天赐失去了身边最好的朋友王文杰。 吃午饭时，王文杰和朋友们去了食堂。他们走到马路中间时，王文杰想起自己把钱忘在教室里，转身回去拿。正巧来了一辆面包车，司机没反应过来，把王文杰撞出十多米远。 李天赐在食堂吃饭，王文杰的班主任李老师从同学口中得知这事，赶往医院。李天赐毛骨悚然，饭还没有吃完就跟随他们走了。 到了医院，李天赐看见王文杰的父母也在，他们哭的可伤心了。王文杰被被子遮盖住了，只露着一双血迹斑斑的脏兮兮的白色袜子，运动鞋乱七八糟摊在床边。王文杰已经停止了呼吸，嘴里还淌着鲜血。泪水朦胧了李天赐的双眼。 没想到上次李天赐和他在车上聊天，竟然是他们最后一次谈话。现在王文杰已永远离开了他们班、离开了世界、离开了父母、离开了李天赐。 李天赐只顾跑来跑去，下午上课迟到了，幸好第一节上化学课，李老师对同学要求送，让天赐回到了座位上，课堂里还是议论纷纷。 礼拜天，张萌和李天赐到66中面试报名。 李天赐升普高的希望越来越小，三模成绩出来了，李天赐又退步了，六科总分才352分，班级15名，年级287名。 中考正快步走近初三六班的同学们，同学们一天比一天浮躁，五个捣蛋鬼把班级搅和的不可开交。。 中考终于到来了，李天赐还有一部分知识未掌握。李龙问他感觉考的如何，他为了应付爸爸，说：“还行。”李龙说：“每次都这样说，哪次还考好了？”李天赐刚形成的信心被又爸爸破坏了。 中考成绩出来了，没想到这次加了体育。李天赐由于前两年体育课因同学欺负他，经常旷课，体育中考成绩加平日成绩才12、5分（满分30分）。他七科总分才410分，语文84、数学78、英语62、5加口语10、政治47、5、物理70、5、化学44（英语和政治都差0、5分及格），七门功课他只有三门及格。他在班级13名，年级250名。 初三六班被五个坏蛋搅和的在年级十个班里倒数第二，全班42名同学，只有5名上普高，一名上重点高中（胡永宁503分）。不过，五个捣蛋鬼也没赚到便宜，他们都在全班考了倒数。 成绩单到了李天赐手中，他垂头丧气的出了校门，遇见食堂宋阿姨。说：“谢谢阿姨在吃饭方面照顾我三年，我想你的话抽空和mama到你们家看望你，拜拜。”阿姨笑着说：“拜拜，相信我们后会有期。” 李天赐到66中看榜，没有他的名字，他落榜了。李天赐三年的努力都成了徒劳，难过的他依依不舍的离开了66中。 李天赐在青岛二十三中画了个逗号，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培育自己三年的母校。在六十六中落榜，高中生涯未果。为此一直闷闷不乐，做事优柔寡断、心不在焉，一天到晚三番五次遭李龙训斥。 仲夏里最闷热的一天，张萌收到了来自两所高校的招生电话。一所是青岛经济职业学校（20中），另一所是青岛九中（九中新生人数不满，录取线降低了，李天赐的分数勉强卡的上）。李天赐一直求母亲为他报二十中，因为重点高中的黑暗生活他早八辈子受够了，宁可做牛做马也不干了。 李天赐到二十中面试顺利录取，选择了珠宝鉴定专业。张达哥当年也在本校学过这门专业，李天赐打算就业后和他经营珠宝行业。 一天，周强华到乔梅花家看望她。李天赐告诉舅妈自己选择了珠宝鉴定专业，原以为会得到舅妈支持与鼓励，却事与愿违。 周强华说：“天赐啊天赐，舅妈不得不给你打退堂鼓，这门专业很不适合你。其一，这是门三加四专业，前三年在青岛学习，后四年到武汉学习。武汉是个什么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冬天冷至零下20多度，夏天最热时气温高达35度以上，以辣为主食，你有肛裂病不能食辛食；其二，珠宝行业牵扯到推销，不仅要有好口才，而且要具备做生意的头脑，你这种性格与此格格不入。当年亚洲金融危机，你哥公司险些倒闭。我劝你尽早打住。” 李天赐再也无法继续忍受打击，只好推辞说：“姥姥、舅妈，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家了，再见！” 李天赐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到了家，李龙见儿子脸上喜气洋洋的表情已荡然无存，知道他肯定受辱了，就询问儿子。经李龙再三询问，天赐才说出内心苦衷。 李龙强聒不舍道：“你假期尽量少去你姥姥家，我告诉你不止十遍了，你却当耳旁风，你从小是被你姥姥姥爷圈坏了。有时间在家里多搞卫生，都快二十岁的大青年了，什么都不是。” 李天赐尤可怜，在校受辱，在家还是受辱。 周六一大早，天赐和舅舅张国君去游泳，天赐向舅舅诉苦。 张国君说：“你舅妈说的对，她也是在为你着想。虽然你天资聪颖、勤学好问，这点大家有目共睹。但你的性格加上你目前的身体状况很不适合这门专业。” 回家后，天赐、张国君、张萌、乔梅花等人坐在一起商量，都坚决主张为李天赐换专业。 张萌立即去了二十中，招生处丁主任到传达室门口马上就要离开了，幸好张萌抢先一步赶上才达成计划。为儿子重选了药物制剂专业（三加二专业，前两年在青岛学习，后三年去威海学习）。天赐这才放下内心重担，一再感谢家人。 张萌半年前左胳膊严重烧伤，伤口早已痊愈，留下了伤疤。颈椎炎通过做牵引治疗也康复了，找回了原来健康的自己。但他早在半年前对儿子沉默寡言，对丈夫却喜笑颜开。每当每当她和丈夫谈话谈的津津有味时，天赐一与她谈话，张萌欣喜的脸庞霎时变的黯然失色。直到现在还是那样，令天赐迷惑不解。 李天赐告诉乔梅花，乔梅花十分愤懑。乔梅花一个劲质问张萌：“天赐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何这样对他？你们应为有一位如此懂事的儿子而感到骄傲满足。这些年来他一直刻苦学习，而李龙却不知足。难道你们嫌他中考落榜？告诉你，当今社会天无绝人之路，天赐学好药剂专业，长大后比你们有出息，作家长的要长江后浪推前浪。知道不？希望你们对他好些。” 张萌愣住，一字不吭。李龙听张萌诉说后，心里很不服，更加记恨丈母娘了。 经乔梅花一顿劝说，张萌终于对儿子亲热了，每周末见面都是这样，家中再次充满活跃气氛。 至于李龙这个“穷人”，在防疫站一直干的比较稳定。尽管他无能，但厂里一有事都是张萌为他出谋划策。 第四十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