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境地
“嗯哼~” 漆黑一片的空间之中，北宫燐慢慢的苏醒，睁开双眼映入其中的是满是锈迹的钢铁围栏，刺鼻的铁臭味混合着腐烂的气味钻入他的鼻子。 本来就昏昏沉沉的北宫燐在大脑接受到气味的信号之后，马上被刺激的呕吐了出来。 “呕~呕~” 然而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吃过东西的他，什么也没有吐出来，呕吐的冲动只让他吐出些胃酸。 北宫燐支撑起虚弱的身体，想从冰冷的地面上起来，然而他手中摸到的确是一片另人恶心的滑腻感，他没能够支撑住自己的身体再次滑倒。 “哗啦~” 突然间的疼痛让北宫燐的感觉暂时得到了一些恢复，他清晰地听到在自己摔倒的时候身上传来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 北宫燐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锁链？” 他的脖子被生锈的枷铐锁住，上面延伸出的漆黑锁链则牢牢的焊死在墙体上。 “这里是哪里？” 冰冷滑腻的地面是铁材制作的，它在一刻不停地从北宫燐的身体上啃食着热量，然后不知道散发到何处。 “这里应该是在船上。” 一个稚嫩的声音在北宫燐的身后响起，声音的主人将北宫燐从地上扶起，坐在墙边。 然而，声音的主人不知道是过于虚弱还是本身力量就小，等到将北宫燐扶起到墙边之后，自己却在不停的喘息。 做起来的北宫燐终于完全看清了自己所在的地方，这里很明显是一个牢房，不知道多久没有维护过的地方充满了各种残骸和垃圾，角落里不时有些敏捷的小生物在窜动。 牢房里面除了北宫燐之外还有几个半大的孩子，十三、四岁的幼小身体穿着脏兮兮的残破单衣相互靠在一起低声哭泣着。 外面还有不少这样的牢房，但是走廊上不时闪烁的昏黄灯光让他只能隐约的辨认事物，没呢个完全看清到底有多少牢房，又有多少孩子被关在这里面。 “呼~呼~” 轻微的喘息声将北宫燐的视线拉回来，他转过头来看见了刚才帮助自己的人。 依旧是一模一样的单衣，脏兮兮的手脚和脸庞不仅让人看不清长像，要不是那一头长长的头发，过于年幼的身体差点让北宫燐这个人是男是女都没有认出来。 “这里是条船？” 最后的记忆停留在被黑袍人塞进汽车的后备箱里一圈打晕的北宫燐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来到这里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这里能听到海浪声，而且还会不停的摇晃，应该是在船上吧？” 女孩扬起小小的脑袋，直直的看着北宫燐的双眼，蓝宝石般的双眼犹如干净透彻的天空，纯净而空灵。 “海浪声？” 然而身处未知之地的北宫燐可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去欣赏这双美丽的眼睛，他仔细的辨认着四周传来的声音，果然听见了墙外传来的海浪声。 这海浪声听起来非常不妙，它不是那种平日里听见的连续有蕴含节奏的哗哗声，而是那种间隔很长时间才有一声的巨大击打声。 “外面出现暴风雨了？” 北宫燐询问着坐在他身边的女孩。 “我也不知道，这里没有窗户，我也从来没有出去过。” 不知道是回答不了北宫燐的问题，还是因为现在的处境，这个女孩的回答有些失落的感觉。 “砰！” 巨大声响都墙壁外面传来，听起来应该是有巨大的海浪撞击在了船体的侧面。 “嘎吱~嘎吱~” 自然界巨大的伟力很明显不是一首海船能够抗衡的，它被海浪拍击的向侧面躺去，构成船体船体内的金属构件在这股力量的作用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嘶哑呻吟。 “呀！” “唔！” 北宫燐的后脑撞在了铁质的围栏上，受到撞击的其中一根铁杆如同音叉版颤动，来自头部的疼痛感让毫无防备的他张口叫出声，然而还没等他发出声音一个脑袋伴随着柔弱的悲鸣扑进了他的怀里，撞在他的肚子上，把他的惨叫全部塞了回去，变成了一声呜咽。 “恩？不疼？” 北宫燐怀里的女孩皱着眉头紧紧的闭上双眼，看起来是做好了受伤后出现疼痛的准备，然而她去只感觉到了一个柔软的事物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出现。 “你当然不疼了，因为疼的全是我！” 脸上一片青色的北宫燐开口抱怨着，语气极为压抑。 女孩在听到北宫燐说的话之后才睁开双眼，她娇小的身躯完全扑在了北宫燐的怀里，脑袋则顶在他的肚子上，有北宫燐做她的垫子，她当然不会受一点伤。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女孩在看到了两人的状况之后，马上从北宫燐的怀里出来，不断的对他道歉。 “咳咳！” 待女孩从他的怀里出来之后，北宫燐咳嗽两声，理顺了自己的呼吸，看着女孩紧张的不断道歉，他也不好意思再去责怪对方，毕竟这只是一个意外而已，女孩并没有什么错误。 “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 除了北宫燐和女孩之外，这完全预料不到的事故也让牢房里面的其他孩子滚作一地，有不少人撞在的金属墙面上和彼此的身上，被划破的伤口滴落鲜血，撞出淤青不断传递着痛苦。 然而却没有一个孩子大声痛哭，他们只是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低声哭泣着，显然是有什么其它的恐惧让这些孩子不敢出声哭泣。 可是这么多人在一个牢房里面，而且这里还不止一个牢房，这些低声的哭泣在叠加之后就显得很大声了。 走廊尽头的一扇铁门被大力踹开，铁门碰撞在墙壁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听见这个声音之后，所有的孩子都屏住了呼吸，原本充斥着这片空间的哭泣声瞬间消失不见。 “吵什么吵？你们要死啊！” 一个醉醺醺的邋遢男人出现在门后。 “都是你们这些该死的小混蛋才让本大爷来做这种无聊的工作！” “咕嘟~咕嘟~” 男人将手中提着的酒瓶送到嘴里狠狠的灌进去。 “要不是你们！本大爷这个时候应该去为神作奉献才对！” “啪！” 还剩下不少的酒瓶被男人摔在地上，砸了个粉碎，酒液在地面上流淌着，散发的味道暂时冲淡了这里的浓重的臭味。 “不就是不小心把目标弄死了而已！这么点小事居然敢让本大爷来这里悔过？等我回去之后看我不弄死那个娘们！呸！” 男人醉醺醺的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他愤怒的踹着一旁的牢门。 “看什么看！一天到晚就知道哭的小混蛋！吵死本大爷了！” 明明所有牢房里面没有一个人敢看这个男人，但他还是觉得这些孩子在看着他。 他一脚深一脚浅，醉醺醺的向走廊深处走去，一边走一边大声谩骂着。 “该死的东西……该死的东西……该死的东西……” 不知道在骂着谁的男人，醉眼里散发着狠毒的光芒。 “就是你！就是你刚才叫的最大声！” 突然间他毫无征兆的停在北宫燐对面的牢门前，将脑袋抵在铁栏杆之间的缝隙住大声的冲着里面的孩子咆哮着。 “你给我出来！看我不弄死你！” 他接下腰间钥匙准备打开牢门，然而醉酒后的他几次都没能将钥匙正确的插进锁孔，男人的表情越来越不耐烦。 里面的孩子们看到男人的举动惊恐的大叫着，这让男人本就厌烦的情绪变得更加的高涨。 男人终于用钥匙打开了牢门的锁，他打力踹开牢门，向着里面相互抱在一起蜷缩成一团的小孩大声咆哮着。 “我让！……你们！……闭！……嘴！” 孩子在止住了哭泣，惊恐的看着在他们之中来回扫视的男人。 “你！给我过来！” 男人指着其中一个脏兮兮的女孩，而被点名的这个女孩恐惧的向后缩着身体。 “本大爷让你过来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过来！” 女孩后退的行为不知道怎么触怒了男人，他上前踢开周围的孩子，一把抓住那个女孩脖子上的枷锁。 “你也敢看不起我！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看不起我？！” “啊~不要！不要！” 被抓在男人手中的女孩激烈的反抗着，想要将男人抓住的枷锁的手推开，但是小孩的力量毕竟不比成人，这点反抗不仅没有任何作用，反而让男人混乱的情绪越发剧烈。 “我让你看不起我，本大爷现在就弄死你！” 男人打开枷锁上扣着的链条，就这样抓着还锁在孩子脖子上的枷锁将不断挣扎的女孩拖走，期间不管是拦路的孩子还是想要夺回女孩的孩子都被男人重重地一脚踢到一边。 “弄死你……弄死你……弄死你……” 男人锁上了牢门，拖着女孩从走廊上离开，嘴里不断的重复的同一句话，地面上留下的破碎布料和血迹述说着女孩剧烈的挣扎。 “砰！” 抓着女孩脖子上的枷锁将她甩出门外的男人关上了走廊尽头的舱门，不论是男人愤怒的吼叫，还是女孩极端惊恐的悲鸣声都渐渐远去，直到最后什么声音也没有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