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无息贷款的风险（下）
卢克明对国家的贡献是不容抹杀的，他十七岁投笔从戎，十八岁火线入党，今年正好六十岁。他是最早一批转入地方的南下干部，在N省一干就是二十八年。他从一个村委会主任干到现在N省的一号，N省的山山水水他都曾踏遍。 对于改革他是拥护的，对于私有制的抵触是根深蒂固的。这也是现在中国的国情。这种理念之争还在共和国高层继续，最后还是最高首长站出来说话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才压制了争论。 最高首长还说了一句：改革开放就是摸着石头过河。解释了一下所要面对的困难。各地方才逐渐放弃了争论，纷纷开始了一轮实验性的改革。 N省一直在全国经济排行中落后，主要原因也得因为卢克明，他对私人个体户的排斥，也造成了N省全省的个体经济落后与全国。但是从公有制企业的发展这一块来看，N省保有国有公有制企业也是最多的。盈利也是最多的。 作为“过来人”的小兵很清楚眼前这位长者对国家，对N省人民的付出有多大。他很尊敬这位长者。是他在八九十年代那经济乱流中保留国家的底气。也使得N省在后来的二十一世纪初经济一飞冲天。这里面不无他的功劳。 小兵上前鞠了一躬：“卢爷爷好，我就是彭小兵” 卢克明看着眼前的彭小兵也是心有百味。他与潘正不光认识，还是同学，中央党校的同学。就是厅级干部的摇篮的那个中央党校。也是七十年代初动乱后恢复开班的第一批同学，校长是现在的最高首长。 如果单说私交，他与潘正还是朋友，他们有很多共同话题，也有很多共同爱好，比如研究马克思哲学。 要说是敌人，是来自于七十年代初那场大辩论。资产阶级私有制与社会主义的公有制的关系是对立？还是包容？这个辩论一直在继续，还没有落幕，而潘正正是卢克明的对立方。潘正被打倒了，奇怪的是出面担保的也是卢克明。这才让他免受了牢狱之灾，还能悠哉的笑看风云。 卢克明还是嗯了一声，说道：“我和你老师是朋友，你还是叫我卢伯伯吧”这句话出来让小兵非常诧异，他有些不明白卢克明为什么这时释放善意，他与自己的老师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卢克明没有继续纠结小兵的身份，他今天到这里来是为了处理陈耀伟面临的一个棘手的问题。而这个问题的始作俑者就是眼前这半大娃娃的小兵同学。 也不怪卢克明看见小兵就想起小兵身后的潘正，小兵的年龄就摆着那里，再有本事也翻不起这么大的风浪起来。 上午陈耀伟就把情况详详细细给他汇报了一遍，把自己与小兵对未来局势的分析推测没有隐瞒都一一上报给卢克明书记。是机会还是陷阱全在当权者一念之间。值得回味的是陈耀伟给卢克明汇报时刻意把郑春霞给摘了出来。 卢克明没有冒进，虽然他内心中还是偏向于接受贷款，他知道这笔贷款对于N省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能解决千千万万老百姓的就业问题，生活提高的问题。 但是他还是努力的克制住了自己冲动，过几年就该退休了，他不能把这个可能会是*的问题遗留给他的接任者。清清白白的来就应该清清白白的走。他不能给自己几十年的从政生涯留下一丝的污垢。他一直标板自己是文人，文人就应该能有文人的气节。 他通过关系找到了一些有见解的专家和学者，在他们口中卢克明得到了他最不想要的答案。说的基本上和陈耀伟分析的一样，发生的几率非常大。 卢克明的不甘心让他鬼使神差的来到了陈耀伟的办公室，也莫名其妙的要求陈耀伟把小兵叫过来与他见面聊一聊。他也许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卢克明又盯着小兵看了很久，才轻语问道：“贷款的事是你引来的，可你又来阻止，你能告诉我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吗？” 小兵苦笑了一下，这世界好心有好报的话，就世界大同了，也不再需要人为的去管理。换句话说，也正是因为有人干坏事，或者好心办坏事，才需要管理者去定夺，裁决。 这个裁决者不是自己，而是面前的这位长者。面对他的提问，小兵只能一五一十的把前因后果一一说出来，自己是对还是错，已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位长者该如何决绝。 过了一会儿，小兵才听见从卢书记嘴里说出几个字：“就这样算了吗？” 这几个字像是问小兵，也像是在问自己，小兵听出了卢克明对这笔贷款的渴望是多么的强烈。他原本可以不回答，但他还是回答了：“也许还有办法解决” 卢克明听见小兵的话收回了失落的目光看向他，他没有问，眼神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他在等待小兵的说明。 小兵咽了一口唾沫，说道：“我与陈叔交流后，上午去杰克章哪里摸了一下底。渣打银行这次来大陆开展业务也是发现了全球性金融危机风险的存在，他们的目的就是想借助中国这棵大树尽可能保全自己的资本。目前世界大国中与美国的美元还纠结不深的只有中国的人民币。他们把中国的大陆当成了他们的避风港。” 卢克明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话语，所以没有任何的表示，越到关键的时候越不能性急，这是他人生的感悟。他一直坚持着做好这一点。 小兵继续说道：“渣打是世界性银行，它虽然属于英国，但也同时为多币种服务。我问过杰克章，如果我们不需要美元，是不是可以贷款英镑或者卢布，他给了我回复：完全可以，只是需要利息。” 小兵的话音落下，卢克明的脸色红润起来，陈耀伟立刻兴奋的站了起来。如果说币种之间的汇率稳定，就目前来说那就是英镑和卢布，原因是英镑的世界地位一直很高，没有人能低估它的价值，而卢布也是如此。不同的是英镑是物有所值，而卢布是徒有虚名。 能够避开美元这个漩涡，又能贷到款这无疑是事情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法。 接下来的事就好解决多了，只要在卢布和英镑之间选择，再确切一个数字就可以了。真的好选吗？陈耀伟和卢克明有陷入了矛盾中。 这笔贷款不是小数目，错误的选择会使国家损失一大笔钱，在国家还不富裕的年代，这种错误是需要用生命去解释的。卢克明的眼睛又盯上了小兵。 卢克明眼神的期待，让小兵恻隐之心不能平静的跳动，他指着桌上的红色电话问陈耀伟：“能借用这个电话打个电话吗？” 陈耀伟吃惊的看着小兵，红色电话是国家内部保密电话，一般人是不能随便打的。 卢克明点点头：“你打吧”小兵对着卢克明点了一下下巴：“谢谢”，他谢谢卢克明的信任，他要打电话给岳定邦，以回报卢克明对他的信任。 电话很快接通，电话里传来了小兵熟悉的声音：“喂，你好，我是岳定邦，你哪位”小兵故意把话筒拿开耳朵，让话筒的传出的声音可以让屋里的人听见：“三叔，是我，小兵，我向您打听一件事”“什么事？说吧！”“我们国家现在是不是正在与苏联谈判采购啊？” 电话里声音停止了，很久没有说话的声音，只有重重的呼吸声。小兵没有挂电话，他知道岳定邦没有挂，他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过了差不多两三分钟，电话里传了长长的一声叹气：“唉，你这猴崽子，这事是你能打听的吗？别给我惹祸了，见面我管你叫叔！” 岳定邦的话让小兵不禁莞尔，他的目的达到了，国家现在正和苏联谈判，内容就是购买苏27战斗机。 国家现在没有卢布储备，谈判陷入了瓶颈，解决的方案就是后来的以物易物，屠杀了大半个中国的土狗制成狗皮大衣换回了第一批二十四架苏27。如果可以话，小兵很愿意救下那些狗，不能让中华田园犬这个优秀的犬种在自己国内灭种。 电话让卢克明接过，他恢复了作为省委书记该有的气势，对电话说道：“小邦子，我是你N省的卢叔叔，刚才小兵要问的事是我让他问的，你别怪他。”卢克明顿顿声音：“小邦子，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有没有这会事，我这里能够贷款到几亿卢布，兴许可以帮上你们的忙……” 电话里传来了岳定邦兴奋的声音：“是真的吗？卢叔？！太感谢您了，不过，没有命令，我不能告诉您现在的情况，请您原谅，您等等，我这就打电话请示上级，让他跟您直接通话。” 电话放下，屋里的人都开始放松，尘埃将要落定，迷雾就要散去。不出意外这将是皆大欢喜的结局。笑容漫上陈耀伟和卢克明的脸庞。在惊喜后，陈耀伟发现小兵来了这么久竟然没有泡茶，他连忙亲自给小兵泡上，小兵也坦然受之。 卢克明也是欣喜的看着小兵，解决了这么一大难题，接受市长亲自泡杯茶不为过。再则就是深层次的原因了，卢克明是岳太华一手提拔起来的干部，他能做到N省一把手其中不无有岳太华的影子。从电话里卢克明听出了岳定邦与小兵的熟识，关系还不是一般。是一种类似于血缘般的亲近。他不知道为什么？但此时他已把小兵当成了“自己人”。 电话声响起，卢克明接下了电话，：“是克明同志吗？我是李立人”小兵一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是总理打来的电话。 今天是怎么了？先是亲眼见到了一尊大佛，电话里还有一位大神在做指示。自己这毛还没长齐的猴儿还是别乱蹦跶的好，稍不留意一个天雷落下，自己尸骨无存还无所谓，还得连累一大帮子人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