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纺宝:江织,我想你了
“周徐纺,你太不黏我了。” 周徐纺与人相处的经历基本为零。 黏,这个字对她来说有一点超纲。嗯,她不是很理解,要天天贴江织身上吗?像那八个暖宝宝一样? 攫欝攫。“我要回去了,你都没有一点不舍得。” 语气像是恼她,但怨气很多,还哼了她一声,像只养娇了的猫,你不宠着它了,它就好大的脾气,他还会用rou嘟嘟的爪子拍你。 果然。 他在她下巴上又嘬了一口,用了力,给她弄红了。 周徐纺很淡定地擦掉他的口水:“有的。”有不舍得,不过,她说,“但我们明天就可以见了。” 她嫌弃他的口水! 江织被她哄下去的小情绪又起来了:“你也不主动亲我。” 周徐纺的正经脸被他搞垮了,变成了羞涩脸:“有、有人。” 这里提一嘴,周徐纺看电视的时候,一到吻戏,她就抬头望天,然后喝罐牛奶压压惊。 跟江织交往后,才好一点点了,她敢眯着眼睛看了。 江织就厉害了,各种姿势的吻戏都导过,怎么火辣怎么搞。 “林晚晚,”江织命令,“下去。” 阿晚:“……哦。” 雇主大人又要带着周小姐做坏事了。 江织关上车窗,把小姑娘抱到腿上来,抬起她的下巴,然后把自己的脸凑过去:“周徐纺,没有人了,你亲吧。” 周徐纺东张西望四处瞄。 江织双手撑在前面的椅背上,把她圈在怀里,笑着瞧她慌张的模样:“你亲你男朋友,干嘛搞得跟做贼一样。” 阿晚就蹲在五米外的路边。 周徐纺赶紧捂着他的嘴:“你别那么大声,被人发现了影响不——” 江织不听了,把她手拿开,低头就含住了喋喋不休的嘴。 然后……她老实了,叫她闭眼就闭眼,叫她张嘴就张嘴,叫她动动舌尖,她就怯生生地勾着他咬。 江织‘嘶’了一声,吻结束了。 “纺宝。” 她眼睛水汪汪的:“嗯?” 他眼底拂开一盏春色,清波潋滟,三分娇,七分媚,缠得人丢魂落魄,他却笑得欢快:“看,你把我嘴巴咬破了。”这语气,很乐意被咬嘛。 他凑过去,噘着嘴给她看。 真的破了,有一点点血丝。 周徐纺很自责,还坐在他腿上,动都不敢动,态度诚恳地道歉:“对不起。” 很好拐。 像只没出过洞的兔子。 江织开始哄骗了,勾人的眼,缠着她:“你舔一下,我就原谅你。” 周徐纺:“好。” 周兔子乖乖地舔。 竖起耳朵在偷听的阿晚:“……”江织,你这个禽兽!sao出天际的禽兽! 十分钟…… 足足十分钟,江织才放周徐纺下车,阿晚已经对这个世风日下道德沦丧的世界绝望了,连白眼都懒得翻给春风得意的江某人。 周徐纺像做了贼一样,溜回了小区。 迈巴赫停了一刻钟后,启动开走了,三十秒后,一辆黑色的沃尔沃从小区开出来,跟了上去。 巘戅阅笔趣yUebiqU.cOm戅。沃尔沃是周徐纺的车,有点小贵,江织还不知道是她的。她偷偷摸摸地把江织送回了家,一来一回快两个小时,等到再回小区,已经十点多了。 她把车停好,去小区便利店里买了两排AD钙奶,蹲在一边喝。 温白杨也蹲过来,用手机打了字,给周徐纺看。 “你待会儿过来兼职吗?” 周徐纺说:“来。” 温白杨搬了两个小凳子来,她坐一个,给周徐纺一个:“你好像心情不好。” 周徐纺摇头:“最近睡不好,老是做梦。”老是梦见骆家那个阁楼。 温白杨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很小的帆布袋子,袋子封了口,里面装了个随身听,一看便是旧物,很多年前的款。 她把一只耳机给周徐纺:“我以前也总是做梦,这是我的恩人给我的,睡不着觉的时候很有效。” 厺厽 阅笔趣 yuebiqu.com 厺厽。耳边,在放着一首轻柔的钢琴曲,是周徐纺没有听过的曲子。这随身听有些年岁了,但被保管得很好,它的原主人一定是温白杨很珍惜的人。 “恩人吗?” “嗯,把我从大山里带出来的恩人。”她用了手语,说,“我有两个恩人,他们都是很好的人。” 周徐纺已经能看懂简单的手语了。 “你也是。”她跟着用手语,说,“你也是很好的人。” 温白杨笑了,圆圆的眼睛像天上坠的那颗星星。 周徐纺坐着把两排AD钙奶都喝完了,从椅子上起来:“我回家了,待会儿再过来。” 温白杨点点头。 她借着路灯,踩着一地雪松树的影子,慢慢悠悠地回了小区,地上的人影晃啊晃,她发梢也荡啊荡。 夜色真好。 小区的门卫老方最近把他的狗也带来了,很乖顺的一只金毛,叫贵妃,贵妃已经认得周徐纺,老远就对她摇尾巴。 老方从门卫室里出来,笑得满脸褶子:“徐纺回来了。” 贵妃和老方对周徐纺都很友好,友好到她快忘了,上一个门卫就是被她红色的眼睛吓得屁滚尿流的。 周徐纺虽然不怎么和人往来,但别人以礼待她,她也会尽量像个普通人一样,友好地回应,她上前问候:“方伯伯晚上好。” 老方看她的眼神更慈爱了:“哎呀,真是乖啊。” 贵妃继续摇尾巴。 远处路灯昏黄,温白杨站在便利店的门前,嘴角有浅浅的笑:她的恩人,是很好的人。 那年,温白杨才十四岁,在大麦山,和外婆一起住在木头搭的小房子里,然后,一场火,烧了她和外婆那个不足二十平的小屋子。 “杨杨!” “杨杨!” “我家杨杨还在里面,快救火,快救火啊!” 老婆婆满头白发,背脊佝偻,被人拉着,她在大声呼救,哭着说她的外孙女还在里面,哭着求人去救她。攫欝攫 温家村的村长是个八十岁的老头,是村里年纪最大的人,也是最有话语权的人,他发话了。 他说:“把柴都添上。” 老婆婆这才恍然大悟:“是你们……是你们放的火?” 这时候,七嘴八舌,好多人在说话,这些人有的手里拿锅铲,有的手里拿擀面杖,还有的手里拿了锄头。 “莲婶,我们早就让你把她赶出村子,是你不肯。” “luanlun生下的灾星,死了干净。” “她爸死了,她妈也跑了,就她命硬,克死这么多人。” “大麦山都多久没下雨了,都是她这个灾星害的。” “快加柴,烧死她!” “……” 活生生的女孩子,才十四岁,只是不会说话而已,只是听不到而已,只是摊上了自私自利的父母而已,在这个落后的村子里就罪无可恕了。巘戅九饼中文9Bzw.COm戅 老婆婆在哭,村民们在喊,小孩儿在欢呼,说:下雨了下雨了,灾星要死了…… 那天风很大,大麦山很久没下过雨了,干柴遇烈火,烧得汹涌。 不知谁喊了一声:“谁进去了?” “好像是铁杉家的那个客人。” “她出来了!” 被封死的门大开着,少女抱着从火里救出来的女孩,女孩脸上乌黑,已经失去了意识。 眨眼,少女就从门口到了村民们面前。 她抬头:“为什么烧她?” “妖、妖怪……” 后来,村里传开了,说铁杉家的客人是个妖怪,说她的眼睛是血一样的颜色,说她在空中飘,说她没有腿,说她会吃小孩儿,说她杀人放火。 唯独没有人说,那个少女曾救了铁杉家两条性命。 少女走了。 女孩的悲剧没有结束,就时隔了两个月,她被村长下令执行村规,温家村是个落后的村子,与世隔离了很多年,一些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还在沿用,比如——犯大错者,沉塘处死。 就是用那种被木头钉死的笼子,把人锁在里面,然后放上石头,吊着绳子一点一点沉池塘里去。 女孩是聋哑人,不会哭喊,也不会呼救,她的外婆已经哭晕过去了,不会有人替她求情。 然后,那个人来了,从落日余晖里走出来。 他是个翩翩公子。 “这是在干什么?” 大麦山很少有外来人,村民都警惕地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外人,质问:“你是什么人?” 男人很年轻,顶多二十出头,嘴里叼着一根草,身上穿着作战服,脸上涂了迷彩,依旧盖不住他一身桀骜。 “先回答我,你们是在杀人吗?” 老村长沉声道:“这是我们村子的事,你还想活着出大麦山的话,就少管闲事。” “恐吓是吧。”他取下帽子,把头发往后捋了,又戴上帽子,他笑了笑,不紧不慢地道,“再罪加一等。” 有胆大的村民已经抡起了锄头:“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慢慢悠悠地吐出两个字:“警察。”再慢条斯理地掏出了把枪,“把手全部给我举起来。” 无知落后的村民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都吓破了胆,让出一条路来,让那警察把拴着的笼子从塘里拽出来,笼子里的人被蒙着黑布。 扯开布,竟是个小女孩。 他问:“叫什么名字?” 女孩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摇头。 她不会说话。 他没有再问了,拨了个电话,请求支援:“程队,观口往里八百米——” 一只手从笼子里伸出来,拽住了他的裤腿。 “温白杨。” 她用手指歪歪扭扭在地上写了她的名字。 他说:“名字不错。”说完,继续讲电话,“观口往里八百米,温家村,马上带人过来。” 片刻后,他挂了电话,背着夕阳看笼子里的女孩,说了个名字。 “乔南楚。” 口袋里手机突然震动了,把温白杨从回忆里拽了出来。 她的手机和电脑都用程序关联了,是周徐纺找她。 “霜降。” 她去开了电脑,敲了个微笑的表情过去。 电脑里装了特殊的软件,可以把周徐纺的声音转换成文字,她说:“帮我查一个人。” “谁?”厺厽 九饼中文 9bzw.com 厺厽 “骆三。” 骆三…… 以前查骆青和的时候,她简单查过骆家,对骆三有一点点印象:“骆家人?” 周徐纺说:“是骆家的养子。” 她记起来了:“骆家那个养子不是去世了吗?为什么要查他?” “他可能是我认识的人。” 她发了个问号。 “我对骆家的阁楼有印象。”周徐纺沉默了会儿,“我梦见过骆三,可能不是做梦,或许是我目睹过什么。” 她的记忆里有骆家的阁楼和骆三,只有两种可能,她是当事人,或者,她是旁观者。 “好,我去查查看。” 这天晚上,周徐纺又做梦了,还是骆家那个阁楼,阁楼上有一扇窗,窗外是一棵很大的香樟树,有人在外面喊。 “骆三。” “骆三。” 是少年人的声音。 然后阁楼里的那个小光头跑出去了,大概是刚剪了头没多久,十分光溜。 少年背身站着,在树下:“到我这来。” 小光头跑过去,摊开手,手里有块rou,他笑得傻兮兮的。 少年似乎有些恼他,戳了戳他的头:“是不是又去偷红烧rou了?” “你这小傻子,谁说我爱吃rou了。” “还有你这头怎么回事?丑死了。” 小傻子还笑。 攫欝攫。一道闪电突然劈下来,周徐纺睁开眼,坐起来,缓了几分钟,再躺下去,一梦惊醒,再闭上眼就睡不着了,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很久,还是没有一点睡意,便干脆爬起来了,换了衣服出门。 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江家老宅里拴的狗突然叫唤:“汪!” 厺厽 天籁小说 tianlaixsw.com 厺厽。是只藏獒,养来看家的。 “汪汪!” “汪汪!” 管家江川还没睡,在游廊上喊了声:“福来。” 藏獒叫福来,老夫人赐的名。 福来仰着脖子还在嚎:“汪汪!” “大半夜的,叫什么呢?”江川走到院子里,训斥那藏獒,“莫要再叫,要是吵着老夫人了,就把你炖了!” 福来又汪了汪,就回狗窝了。 轰隆一声,突然打雷。 江织睁开眼,就看见窗户上面倒挂着一个头——黑不溜秋的头。 他缓了好一阵子,才呼了一口气,没开灯,用手机的光照过去:“周徐纺。” 那个头歪了一下。 江织掀被子下床,趿着周徐纺送的那双粉色兔头拖鞋,走到窗前:“你是要吓死你男朋友吗?” 啊,他认出她来了。 好高兴哦。 那个头歪来歪去,很嗨。 这画面惊悚得江织觉得好笑,他打开窗。 那个头问:“我像不像女鬼?” 江织说实话:“像。” “那你怎么也认出我了?”倒挂着的那个头往后扭了扭,露出一个黑漆漆的脑袋,她跟江织说,“你看,我把头盖骨和后脑勺都包起来了。” 更像一只女鬼了。 巘戅小说M戅。江织用手机的手电筒照过去,真的,都找不到她的脸,但她挂在那里,他就是知道,这不是别人的头,是周徐纺的。 没什么技巧,他就是知道。 “化成灰你也是周徐纺。” 周徐纺脚勾着防盗窗,翻了个身,终于露出身子了,不再是一个头,而是一坨黑,浑身上下都包着,就露眼珠子,她踩在防盗窗上,蹲下去看江织,问他:“那你不怕吗?” 江织身子往外探了些,凑近那坨黑,笑着反问她:“周女鬼,你会把我的阳气吸干吗?” 周女鬼摇头。 “那我还怕什么?”看她踩在外面的防盗窗上,江织胆战心惊的,就怕她掉下去,“这里有防盗窗,你进不来,我去开门,你先——” 防盗窗已经被她掰开了,用一只手。 江织:“……” 周徐纺立马懊恼了,觉得她太猛了,赶紧细声细气地装柔弱小姑娘:“是不是吓到你了?” 江织用手机光照她的脸,盯着一直瞧:“你真是个小女鬼啊?” 她想了想:“我是呀。” 江织笑,让开位置:“进来吧,小女鬼,给你吸阳气。” 周·小女鬼·徐纺一溜,就进去了。 江织关上窗:“大晚上的不睡觉,怎么跑我这——” 话还没说完。 周徐纺往前一扑,两人倒在了床上,他被她死死抱住了。 江织被她软软的身子撞得七荤八素了,手倒条件反射了,抱在她腰上,他人被压在了下面,身上的小姑娘没什么重量,一身牛奶味。 他摸摸她包得严严实实的后脑勺:“怎么了,这是?” 周徐纺用同样包得严严实实的头盖骨蹭他胸口,声音闷闷的、软绵绵,她说:“想你了。” 这姑娘,学会撒娇了。 江织扶着她坐起来,把她帽子口罩围巾全摘了,再下床去,给她脱鞋:“那别走了,在我这睡。” 周徐纺歪头乖巧:“好。” 乖得不寻常啊。 这姑娘脸皮薄,像个老干部,今儿个是怎么了,黏人了很多。 江织把床头灯开了,借着光看了她一会儿:“那先把衣服脱了。” “哦。” 窸窸窣窣了一阵,她脱完外套毛衣和裤子,穿着一身秋衣裤就钻进被窝了,那秋衣裤……嗯,老年款。 她滚到床的最里面,盖好被子,露一个头出来:“江织,快来,你睡这儿。” 江织:“……” 他的小女鬼今晚很主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