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鹰观鹰翔
时间匆匆而过，九月进入生者世界后已经快十年整了。再过两天便是他九岁生日。 怀胎十五个月，这是月灵体质的原因。 身穿学院配制的橙黄色学徒袍，九岁的小男孩现在的身高正好一米五，简洁的学徒袍却能衬托出他的俊逸挺拔。 或许是巧合，或许是人的灵魂真的具有实质性的影响。 他现在的样貌，竟然和在地球的身体有三分神似。 月灵族样貌皆是俊美非凡，他也是生的俊美灵秀。 月灵族寿命是800－900年，理所应当的幼年期更久，进入成年的年龄，也要比人类延长很多。 不过月灵族不同的地方在于，如果能在成年期之前自我觉醒天赋，也会视为提前成年。 半月灵唯一不同于正常人的表面特征，就是他的眼睛是蔚蓝色的，如蓝天大海一般。 此时，这对蔚蓝色的眼睛正在盯着管家。 半月灵少年平静的看着他，“观星台还未建成，你打算拖到什么时候？” 管家神色忐忑，他深知自己少主神异莫测的性格，好在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 “观星台的建造已经用去了两千金币，家主入山前又采购了一番，现在可用的金币紧张……不过家主临走前说过，等他这次收获回来一定把观星台建造好。” “观星台从我六岁开始建造，到今天三年整了。”少年清脆悦耳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淡。 “还需要多少金币？” “最后的封顶，按照少主的要求要用到天青石，琥珀木，以及一些稀缺的材料，费用还需要七百金币。” “你下去吧。” 中年管家低头告退。 夜色将至，未封顶的观星台高有十五米，少年坐在台阶上，他仰望着星空，清风拂动发丝，衣袂翩翩。 “哥哥，哥哥……” 台阶上，一个四岁大的小男孩手脚并用的爬上来。 小男孩有一头好看的金色短发，肥嘟嘟的脸蛋上抹的脏兮兮的。 少年眉头皱起，抓着弟弟的衣服把他提起来，下了台阶后将他交给守在下面的女仆。 一路上，小不点肥嘟嘟的小脸上像开了花一样，笑个不停，挥舞着小手脚，口水都流出来了还一直叫着哥哥。 少年家中庄园很大，会客厅前面有一个篮球场大小的演武场，边上还摆放着两个武器架，这里也是他最常呆的地方之一。 第一次来的时候是一岁，当时在上面咿呀比划的动作让不少人捧腹大笑。 从兵器架上抽出一把三尺细剑，寒光闪烁，是开了锋的好剑。 家里世代尚武，十代之前就定居在龙息镇，是龙息镇有名的狩猎者世家，一直厚积薄发。 到了他爷爷那一代创建了狩猎团，更是建造了这好大的庄园。 爷爷去世后，他父亲继承狩猎团，在鱼龙混杂的镇上也是能说上话的势力。 他父亲非常重视喜爱这些兵器装备，几乎每年的收获都花在这上面了。 兵器架上的武器每一件都是精品，这还只是给家里的狩猎团成员练习用的。 至于他那位猎主大人手上用的武器，据说是万金难求的龙牙宝剑，少年都没摸过几次，藏的和小媳妇似的。 演武场上，九岁的少年单手持剑，练习着家族剑技。 这套剑技名为鹰猎，共分三式。 第一式鹰观，练眼练心，以守为攻，观察猎物破绽，对手不露破绽则只守不攻，破绽一现，一击必杀。 这一式最符合少年的心性，让教导他的猎主大人都自叹不如。 从五岁开始练眼，每日食用明目药材，用月华之露洗眼。 蚊虫振翅，观之入微，才算完成第一步。 而他若能突破身体极限，点燃生命之火，也就是这个世界的黄金阶位，便能按照秘技后半部的方法，用生命之火练眼。 他家传的鹰猎并不是普通剑技，而是天命武技。 天命之路离他还很远，少年的实力也就前几天才刚入阶，在狩猎者协会评了个最低级黑铁战士。 月灵族身体素质本来就比正常人强很多，包括视力也一样，所以少年鹰观练的水到渠成。 黄昏已深，夜色渐浓，少年盯着十米外的一只飞舞的蚊子，他嘴唇微张，吐出一个唯一会的神语。 “风。” 演武场上凭空生风，随着风的呼啸，落叶飘飞，兵器架也被风带动，叮当不停。 十米外的蚊子被风卷来，少年眯着眼睛，手中细剑一划而过，在风中飘荡的蚊子被分成两半！ “第二式，鹰翔。” 少年由静而动，围着演武场快速跑着，手中的剑每一秒都在挥动，劈、刺、撩、扫、斩、削、点，风中飞舞的树叶就是他的靶子，然而十剑空九剑…… 按照他那个便宜老爹的话来说，少年并没有练剑的天赋，但他每次都不信。 在空了无数剑后，少年怒了，他对着漫天落叶冷哼：“你们这群弱叶，只会跑吗？有胆就吃本王一剑！” 鹰翔追求的是速度，在极速中出剑，剑也是极速快剑，要做到身若惊鸿，剑似电闪。 从五岁就拿着木剑去追着蝴蝶砍…… 这都四年了，剑没练好，但是身手锻炼的很敏捷。 五岁时候就气的扔了木剑，空手抓蝴蝶，一抓一个准。 第三式名为鹰击，鹰击长空，一剑杀敌，是杀伤力最大的一式。若点燃生命之火，修炼秘技，可一剑屠龙。 但这一式少年半个月也难得练一次，他对这一式完全失望了，比砍蝴蝶还难十倍。 但是他那个便宜老爹正好相反，第一式鹰观练的马马虎虎，第二式鹰翔和第三式鹰击却练的出神入化。 他老爹曾以没踏入天命的实力，独自杀过一只黄金中阶的魔兽而出名，被称为长空之剑。 每次他用这件事在少年身边得意吹嘘的时候，少年总会不咸不淡的回一句，嗯，龙牙剑真厉害。 在风中跃动的少年，如猫之灵巧，豹之速度，在演武场辗转腾挪。 手中的剑挥出不下三千次，足足半个时辰风势才渐消。 他停下身体，剧烈喘息，汗如雨下。 天已黑，一轮半月悬挂，他盘腿而坐，月光洒在演武场，铺上一层银白，也撒在他身上。 闭上双目，少年呼吸平稳悠长。 月光如风，抚摸着他的脸颊。 月光又如雨，朝着少年滴落，似入小溪。 月华入身，少年的衣服和发丝渡上银白色，如一座发光的雕像，美轮美奂。 警戒台上，值班的女猎者托腮观望，眼神迷离，她身穿狩猎团配置的皮甲，勾出她妖娆的身材。 “姑娘，还没看够？”前来换班的老猎者调笑着。 “你这样每天偷偷看，少主可不会知道哟。” 姑娘一词最早出现在少年嘴里，那时候还有个狩猎团皆知的笑话。 这位漂亮的女猎者叫思音，他父亲也是狩猎团一位元老。 在三年前第一次跟着他父亲来庄园里，她见到了六岁的小男孩。 那可爱又精致的样子，让喜爱美好事物的她，忍不住的在男孩脸上涂满了口水。 最后逼的男孩一本正经的拿着小木剑指着她说，姑娘请自重。 思音一年前刚满十六岁就加入了狩猎团，成为一名见习狩猎者。 那个笑话也被人翻了出来，导致现在团里都很少叫她名字，都称她思音姑娘。 女猎者思音盯着月光中的少年，表情痴迷，“肯定看不够，这么美的景色要是没人看到太可惜了！” “嘿嘿，现在赶紧加油，趁着小家伙还没长大把他迷住，不然以后要抢的人可太多喽！”老成稳重的猎者一副过来人的口吻，但是后面跟着的一句话让女猎者咬牙切齿。 “不过，小家伙好像很嫌弃你啊！” “切，小屁孩一个，谁稀罕！” 在月光中，少年不仅更快的恢复体力，还在逐渐改变他的身体。 但少年总会抗拒，每次都浅尝而止，克制着对月光的吸收。 身上被汗水浸湿的衣衫穿着也不舒服，他起身离开演武场。 沐浴更衣后，便朝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