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机器之旅（25）

    陈韵撑着床，想要坐起来，可实在太虚弱，又倒回床上，只是眸光越发湛亮，充满难以置信：“这是你做的吗？”

    说完，又眸光复杂看了沈秋月一眼。

    沈秋月一脸懵……这都什么跟什么，怎么听不懂？

    司隐握着陈韵的手，定定地看她，半晌后，才慢慢点头：“您看出来了？”

    “如果我没这个本事，当年怎么……”想到什么，陈韵眼神暗了下去，手指攥紧了被子。

    “妈，所有事交给我。”司隐握紧她的手，像是郑重的承诺。

    陈韵回过神，摇摇头：“你啊，我只希望你好好的，别参与进去。当年，多少人受到牵连。如果不是那些事，司家绝不会是如今这样，也许会更强大……”

    “我希望我不姓司。”司隐垂下眸，语气很淡。

    沈秋月却听出nongnong的悲伤，今天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戏，司隐浓烈的情绪，跟之前的他，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她很清楚，剧情开始往不同方向发展。

    完全推翻之前的背景，现在的一切，她已经毫无优势，她不知道剧情会怎么发展，只能随机应变。

    “你怎么这么说，你爸对你……咳咳！”陈韵忽然激动起来，脸色涨红得厉害，咳得有些喘不过气。

    “妈，我不说了，你别激动！”司隐紧张地握住她手腕，急忙叫医生过来看。

    医生给她看了一会，给她吃了一颗药，才叹气道：“夫人身体很差，请司少不要过多刺激她，到基地之前，请让夫人先好好休息。”

    司隐点点头，沉默下来。

    陈韵看着他，轻轻握住他的手：“阿隐，我知道你不容易，但是司家的资源，才能让你的才华和天赋，得到最大的施展……”

    司隐声音很轻，似乎怕刺激她：“我想要的从来不是这个。”

    陈韵目光有些远：“可是这个世界，没法给我们这么多选择。如果不这么做，不做最厉害的那个，也只会被踩在脚下。”

    司隐没再说话，只是一直握着陈韵的手，直到她沉沉睡了过去。她现在最需要的，不过是休息。

    沈秋月一直没说话，但是终于明白了，司隐的身不由己。他所做的一切，从来都不是为了他自己，只是为了活下去。

    在这个机器盛行的世界里，只有强者才有发言权。

    她忽然有些同情他了。

    “想听故事吗？”司隐升起了隔板，这个小空间里，只剩下她和司隐，还有睡着的陈韵。

    沈秋月抬眼看他：“主人想说，我就听。”

    司隐笑了笑，看她一眼，也不知信不信，笑意不达眼底：“我母亲是最优秀的制造师，其实所谓司家的所有荣耀，不过是从我母亲身上抢来的，司家人都是强盗、骗子……”

    沈秋月嘴角抽了抽，少年，你这不是把自己给骂进去了？

    “我从来没觉得我是司家人。”司隐看她一眼，眼神很冷，“真正有能力的，是我母亲的家族。”

    原来，司家当时极力撮合司父和陈韵，不过是看中陈家的制造术。陈家是隐世家族，从不争夺名利，只为传承技术，陈韵在外求学的时候，偶遇到司隐的父亲司权，两人坠入爱河。陈家一开始极力反对两人的事，无奈陈韵始终坚持，加上陈韵天赋超群，最后继承了陈家。

    司家看中陈韵背后的陈家，自始至终都没有反对。每年，陈韵会代表司家参加机器大赛，司家获胜后实力越来越强。一时之间，司权和陈韵继承司家的呼声，越来越高。

    在竞选家主的时候，司权毫无疑问夺下家主之位，同年，陈韵生下了司隐。陈韵原本以为，两人最后一定会幸福。

    好景不长。司家复杂的环境，以及内部勾心斗角，让陈韵与司权矛盾迸发。

    此时，就给了司棋一家可乘之机。

    他们利用陈韵外出比赛，将陈韵和司隐一起绑架，司权带人来解救的时候，至救下了司隐，陈韵不知所踪。

    司棋一家偷偷将陈韵关押在地牢里，用司隐的安全威胁她，迫使她说出制造的方法。

    司棋一家一时间风头大盛，司权因为失去陈韵一蹶不振，整日买醉，如果不是司隐继承陈韵的天赋，也许，家主早就换人了。

    然而，司隐的长大也不是一帆风顺。

    说是九死一生也不为过。

    沈秋月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她的确没想到，位面背景下竟然是这个故事。怪不得他会怨恨，会变得如此冷血，原本司家就是利益至上吧，即使是司权，也并没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

    “当时的绑架，我还有印象。如果不是母亲，也许我早就死了，母亲用她自己换了我的安全……我知道她还活着，但是一直没找到。司棋做的太隐秘……好在，现在母亲回来了。”

    司隐淡淡说着，三言两句就带过，曾经遭遇的惊险。

    不知为什么，沈秋月脑海里，忽然就浮现，小小的司隐，一个人窝在角落里，满头大汗，嘴里喊着mama。那种害怕无助恐惧，也只能在夜里发泄……

    沈秋月心里，忽然有些酸酸地涨疼，那个小男孩，忽然跟一个小女孩的身影，慢慢重叠在一起。

    那个女孩身上，没有害怕，只有冷漠、冰冷……

    还有一种莫名的熟悉。

    脑袋猛地一阵涨疼，她紧紧捂着头，却还是缓解不了半分，司隐皱眉看她：“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沈秋月觉得脑袋，就像是要爆炸，恨不得立刻昏过去。

    【警告宿主，精神力超负荷，将会损伤灵魂，请停止思考！】001急促的声音响起。

    沈秋月觉得思维，都变得模糊不清。就像是飘在云上，脑袋里很空。

    “该不是数据出问题？”不得已，司隐按下重启键。

    雅典娜是他第一个机器人，所有的反应都还在测试阶段，她所出现的任何情况，他都无法第一时间知道原因。

    “加快回到基地。”司隐降下挡板，对前面的司机吩咐道。

    “是。”

    车速加大，在黑夜里，只留下一道不起眼的暗影。

    ***

    沈秋月昏昏沉沉醒来，她一时不知道自己在哪，记忆像是突然出现空缺，想不起发生了什么。

    等等，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怎么突然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