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 我也糊涂了
五十六我也糊涂了 袁盛男低头改口说：“人、家有儿子。我、我明白，自己不过是单相思，可又不由自己。” “多长时间了”她步步紧逼。 她嗫喏地：“也就是、两、两个星期的样子吧！”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一两个星期时间就让多年对男人不感兴趣的女人神魂颠倒，他莫非是古今人所说的才貌双全的美男子潘安。 她瞧着meimei的样子“吭”地笑了。 袁盛男抬起头不满地瞧着她：“你笑什么？” “你说的是实话？”袁文竹不解的直视着meimei。 “姐，我相信你，才给你说的，这或许是个误区，可这、这是我的、真实心理！” “不切实际。”她问，“那男的对你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 “怎么，没信心了！你告诉我，这个能让我meimei动心的男人姓什名谁，姐给你参谋参谋！”她爽快地。 门外，偷听的方翔踢倒只小木凳：“咣嚓！” 盛男心思他能看得出来，尽管他对她没一点意思。可往往这些男女间的破事，是很难说得清的。他怕她说出自己名字，搞得他们夫妻间的猜疑，故意这样打断姐妹的说话。 卧室床上的袁文竹，奇怪地：“今这是咋的了？” 她下床拉亮大灯，打开门站在门口。 方翔忙装作从卫生间出来，拎拎裤子说：“我、我刚上厕所回来，碰倒了凳子。”说着躺在沙发上。 文竹狐疑地看看方翔，又注视下床上的meimei。 袁盛男骄横地恁对jiejie：“你看我干什么我！刚才说的都是我自己的想法，根本是没影的事！” 袁文竹回来熄灯躺在床上，沉着脸对盛男说：“睡觉！” 暂时可不能让文竹看出什么，免得她猜疑。 袁盛男躺下后，转移话题问：“哎，姐，我咋就忘了来看你的目的了。姐，我很想听听你这次出差看到的新闻！ “不就是出了回差嘛！能有啥新闻的！”她背对着meimei想，怎么觉得方翔和盛男都怪怪的…… 袁盛男把文竹头扳过来面向着自己：“去了南方一次，就是没有新闻，起码有感受吧！” 她看她不理她，撒娇地摇晃着她：“姐，你就说说吧！” 谁让她是自己的meimei呢！袁文竹瞧着她撒娇的样子只得说：“过去，我总觉得自己离开了固定的工作单位就寸步难行，其实太阳天天都是新的！” “姐，出息了！真可谓实践出真知呀！”袁盛男忽地坐起高兴地。 文竹也坐起低声对meimei说：“小声点，小心你姐夫听见。” “还真没看出，我姐一迈出脚，不但胆子大了，回来还成了哲学家！” “我也是被逼上梁山的，无奈只有抹下脸去闯了！哎，这些别让你姐夫知道！” “为什么？” “他现在够忙的了，我不想叫他为我担心。” 盛男不由小声自语：“真是天生的一对！” “你嘟哝啥？” “我、我说什么了？哦，我是说、我、也经常自相矛盾。” “我也深有同感。睡吧。我困死了！”她关了床头灯，躺下。 盛男也躺下。想起jiejie为了她和小文上学，高中辍学上班挣钱……我不能做伤害我姐的事情！我必须悬崖勒马！可是，怎么样才能让自己止步呢…… 从北方油田回来后，郑铁林因为自己答应了柳莺，不好意思直接去见总经理，让王宝刚去汇报了这次出行情况并且报销了费用。 这天一早刚上班，郑铁林蹬着自行车刚到厂区门外，后面方翔叫住他：“铁林！” 他跨下自行车：“经理，您有事吗？” 他们一起进厂门，他问他：“你回来后，怎么不汇报？” “嘿嘿嘿……经理，我不是叫宝刚去汇报了吗！”他一手推着自行车，一只手尬笑着抹着自己的脑袋。 “嘿嘿什么？哪天说的事都快一个月了，怎么办？” 郑铁林红了脸，只得说：“嗯——没办法，那、那——那就只有我暂时接纳她了！” “什么是暂时？她是个有情意的女人。”他瞧着三十出头还没有媳妇的郑铁林说，“既然已经接纳，就要好好待她！” “我、我是不想委屈她！” “你们两个都是义气的人，我相信，会幸福的！”他拍拍他的肩膀。如今工厂里的男青年要找个心仪的女人还是不大容易的，不然也不能委屈了郑铁林。 郑铁林晚上加班回到宿舍，一看呆了：明亮的灯光下，桌上、床上、地上收拾的干干净净。 他换上拖鞋悄悄地拉开当作厨房的阳台门，柳莺正在炒菜。 家里有个女人就有了家的感觉。他轻轻地：“咳。” 她回头妩媚一笑：“回来了！” “我来！” “已经好了，你去换衣服，洗洗手吃饭。” 自从油田回来一个星期多来，柳莺几乎每天下班都来这里，给他做饭收拾屋子，今天自己也一定要表示下态度。 饭后他送她下楼后，要送她回宿舍。她拒绝说：“你今天挺累的，别送了！” “不累。咱们走走好吗？不过，你要是累了就算了。”他说。 “我也不累。” “我去推自行车。” “不用。” “累了可以代步呀！” 渭河公园，十里长廊。灯光摇曳，花香四溢，绿树叶儿随风飒飒。 乘凉的人们，三三两两的，有的坐在椅子上休息闲谈，有的结伴散步闲聊。 郑铁林和柳莺坐在树影下的凳子上，旁边停着他的自行车。他瞧着她，想起在油田那天对她的表态，耳边响起方经理的声音：“你要是想不出解决的办法来，就辞退她！” 他咽了口唾液，决心地：“柳莺，我们明天去领证!” 那就是说自己不会被辞退了，她和肚子里的孩子有生活的保障了。一时柳莺感动的眼泪落下，低头擦泪没顾得表态。 郑铁林瞧着她的样子，沉思地：“如果你还没有想好的话，也不勉强。” 她擦着眼泪说：“不不，我同意！。” “那好，我宿舍是春天粉刷过的，不用再收拾。咱们明天开始就去买东西，星期天办一个简单的婚礼。” 今天是星期五，只有明天一天时间做准备。是有点紧张，她的身子不能再等了。她抬起泪眼问：“请客吗？” “实验场的人和你们一起来的女同学，行吗？” “行。” 他起身，推起自行车，对她说：“走，我送你回宿舍。” 第二天领了证，就买家具，整理房子。由于是二十多平的小房间，也好收拾整理，一下午就搞定。郑铁林的单人宿舍焕然一新。 夜里，明亮的电灯下，空调开着。他躺在新床上，瞧着新柜子、新沙发、新双人床、新被褥，心里问自己：郑铁林，你真的爱柳莺吗…… 其实，说爱也不是没有一点，爱却谈不上。他和她在一起工作了才近一月就结婚，也够闪的了。 可不这样她就会被辞退，就得回到已经没有了亲人的农村家里生活，一个女孩子怀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怎么生活呢…… “唉——”他长叹一声坐起来，关了灯，握着双手自言自语地，“左手是爱字，右手是同情。” 他猜拳行令似的出左手口中念着“爱”、出右手说着“同”，从慢到快，口里也不住跟着说爱、同……直到满头大汗倒在床上：“我真的也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