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风起涟漪

    就在他们吃烧烤不远的地方，就是花柳巷，本来不叫这名儿，后来被好事者一改，原名反而没人记得了。

    花柳巷，地如其名，这地儿神马夜总会啊，洗浴中心，养生中心啊，都扎堆。白天荒凉似坟包，一到晚上，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此起彼伏，晃花人眼。

    一辆辆豪车，好车，差不多的车，都往这儿来，车里的男士们，被那些衣衫褴褛的小jiejie们挽着胳膊，殷切招呼着，进入店中。

    乌烟瘴气的，警察隔三差五来，这条街也隔三差五地消停，但是，这个国家有时候就是这么神奇，甭管警察怎么来，该开的店，一家也没少。不仅没少，看这规模，反而有变大的趋势。

    其中一家，名叫君临天下的夜总会，是这一带名气最大的，规模最大的，装修最豪华的销金窟。

    既然是高档场所，里面的小jiejie们素质都不差，否则也成不了这一行的龙头老大。别看这些花枝招展的妹纸，在客人面前冰肌玉骨的，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妖精，让人一瞧之下，就有禽兽不如的冲动。可是所待的休息室，不管是人，还是屋子，都没法拿眼看，乌烟瘴气的，内衣裙子满天飞。

    “别抽了，特么的，消防喷头都快被你们熏出水了！”妈咪完往一个小姐，刚推门，就被里面的二手烟熏了一个趔趄，扇着味道，嘴里训斥着手下的一帮小姐。

    “冯姐，那玩意出水不管用，我们出水你才有钱拿！”一个比较红的姑娘娇滴滴地说着，屋里顿时响起了吃吃的笑声。

    “你个蚌痒的sao蹄子，有那儿浪劲儿，冲客人发去！”妈咪气不自胜地说着话，反手把门关了，这屋里的景色可不敢让客人瞧见，否则，再好的兴致也给整没了。

    妈咪端起自个儿的杯子，喝了几口水，压了压刚应酬完的酒气，就见角落里的一个女人，犹自把玩着手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几步上前，骂道：“方怡，都特么几点了？还不化妆，一会儿张先生来了，别怪我不推你的台啊！”

    此方怡正是陈信的初恋，那次会面之后，唐枫就把方怡踹了，毕竟女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试图勾搭陈信，是个男人也忍不了这种绿意盎然。

    方怡就此失去了收入，不过这妞儿还有几分姿色，经过她那个当失足女的表妹介绍，方怡就奔这儿来上班了。

    开始的方怡，还有些扭扭捏捏，放不开，可是干了没几天，她就如鱼得水了。因为来这儿潇洒的男人，兜里都鼓囊囊的，身份更是不简单，可谓是谈笑有巨富，往来无白丁。

    几天纸醉金迷的小姐生活，为方怡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让她看到了一个更为广阔的天地，尽管她只是一个小姐，但这并不妨碍她心里产生了一种上等人的虚荣心。

    妈咪喋喋不休，方怡充耳不闻，只是眼睛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人的照片，既熟悉，又陌生，过往的那些事情，恍如隔世。方怡的心情好不复杂，悔恨，羡慕，嫉妒，还有对陈信冷漠的怨恨。

    “哎呦，看这些干嘛？人家是天上的龙，咱们是地上的鸡，挨不着的！”妈咪顺着方怡的目光看去，嘴里嘲讽着。

    方怡还没说话，其中一个女人不忿道：“万一挨着了呢？他选秘书，我也报名了！”

    “癞蛤蟆想吃天鹅rou！”另外一个女人，冷声说道。

    豪客就那么些，谁都想勾搭上，这帮娇滴滴的柔弱佳人，勾心斗角起来，比男人还厉害。

    开始说话的那位被气着了，冷笑道：“蠢货就是蠢货！懂不懂什么叫自抬身价？”

    妈咪听得眼亮，她是这一行的老人，虽然这娘们儿话说了一半，但她还是从里面听出了金钱的味道。

    “明天，都去报名啊！”妈咪不怒了，叉腰命令道。

    一屋子小姐们大眼瞪小眼，你这个皮条拉得简直突破天际，难道指望以数量取胜？就算这样，也没谁会干秘书的活儿，最多能当个被干的秘书！

    “笨呐！你们以后坐台时，对客人说，自己竞选过陈信的秘书，这身份地位立马就起来了，本来不愿意花钱的，他就舍得花，不愿意包夜的，他就舍得包！”妈咪总结着。

    哇哦！原来还能这么cao作，窗户纸被捅破，那些浅显的道理就摆在眼前，这特么不就跟明星似得，先炒作自己，镀上一层金身，有了这种身份上诱惑，是个男人他就受不了。

    别的女人欣喜若狂，方怡却是心中一动，别人需要炒作，她不需要啊，屋里箱子底儿里还有不少她和陈信的照片。想到这里，方怡又有点不舍，毕竟那是她这辈子，最纯洁和美好的回忆，是自己仅存的一点尊严和神圣。

    可转念一想，自己卖都卖了，还在乎这个，既然要卖，那就卖彻底一点儿吧！想到就干，方怡把妈咪拉到一边，低声嘀咕了起来。

    妈咪唬了一跳，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方怡，疑惑地问道：“真的假的？”这年头，婊砸嘴里没真话，谁信谁傻逼！

    方怡咬了咬红唇，挣扎着点了点头，轻声道：“我有照片，并且我还知道他所有证件的号码！”

    看着方怡欲言又止的模样，妈咪笑了，她是没什么文化，但阅人无数，看人的眼光贼准。

    客人千千万，口味各不同，三五句交谈，妈咪就必须精确地判断出这位客人的口味，是御姐，熟女，还是清纯小妹儿？方便对症下药，把客人兜里的钱尽可能多得往外掏，这就是妈咪们的看家本事。

    方怡那难为情的劲儿，绝不是作假，妈咪敢用自己眼珠子做担保。

    “回去拿！今儿起，你就是我手里的头牌！”妈咪催促着，此时她看向方怡的目光，带着膜拜，如看摇钱树那般。

    “现在？”方怡为难了，今晚不开工，这收入就少了好大一截儿，尤其是那位做影视的张先生，是她的好容易培养的一个固定客人，每次来必点她的台，今晚已经约好了，这会儿离开，客人很有可能被别的狐狸精迷惑了去。

    “麻痹的，你还在乎这点儿，知道吗？把东西拿来了，那钱都不用躺着挣，你只需要露出个笑脸，男人就得巴巴地给钱！”妈咪传道受业着，脑子里却在思索怎么包装一下这个乡下土妞儿，有了陈信前女友这个光环加身，再加上一定的cao作，想不发财都难。

    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一场风波因为一只蝴蝶扇了几下翅膀，开始酝酿着。只不过戏剧的是，这次扮演蝴蝶角色的，居然是几个小姐们的勾心斗角，如果没有她们的启发，方怡恐怕永远想不到，陈信前女友这个身份如此值钱。